“等等!”
卫文静跑过来拦下她,皱眉问:“你什么意思啊,我这旗袍可是老师傅的手艺,全首都也找不出来几件,怎么就不配你这大衣了。”
苏秋淡定一笑,卫文静是个爱美的无疑,为了一件大衣和她假意做朋友,自然也会因为别人的评价生疑。
“衣服并不是贵就相配了,专业的服装设计师,都是从颜色风格来搭配发挥最好的效果。”
苏秋实话实说,从专业的角度给人分析起来,卫文静听得入了迷。
“所以相比较旗袍,你或许可以试试洋装,亦或是毛衣搭配长裙,不同的风格对应的发饰妆容也都不同……”
卫文静听着眼睛发亮,又赶忙亲昵拉着苏秋的胳膊,“苏秋,怪不得你做的衣裳好看呢,原来你懂得这么多,那你给我搭配上一身好了。”
卫文静打开衣柜,簇拥着苏秋帮她挑最合适的一套。
最好能大放光彩,让大伯觉得她领出去有面子,指不定以后有什么大场合宴会,她也能跟着出去见见世面。
苏秋从衣柜里翻找,发现人的衣服都花花绿绿,还有一些夸张的造型,杂七杂八赶流行。
大衣颜色是黑色,她挑了几个温柔的暖色系,咖色的圆领毛衣,以及一条墨绿色的半身长裙,看衣柜上面还挂着一顶红色小圆帽,她一并拿了出来。
“去试试吧。”
卫文静看着手里红帽子和墨绿长裙,怀疑的看着人,“不是,红配绿赛狗屁,哪有你这么搭配的。”
“你穿上看看呗,肯定比你这粉旗袍搭。”
苏秋没搭理她,走在窗户看下面,这个角度能看到院子里的情况。
卫文静虽然有些怀疑,但听苏秋这么笃定,她只好换起来。
穿好衣裳,卫文静去照镜子,然后她自已都惊了。
张开手臂转了个圈,摸一摸头顶的帽子,然后又拽一拽墨绿色的长裙,脸上的笑容愈发大了。
“苏秋,你还真有两把刷子,这么搭配还挺洋气哦。”
苏秋没顾上搭理,因为她看到楼下门口,缓缓停下两辆军绿色的车。
她一眨不眨的盯着车子,想看看下来的那位大伯长什么样。
“苏秋!我和你说话,窗户外头有什么好看的。”
卫文静缺心眼的一把拉上窗帘,有些不开心的盯着苏秋。
“别看了,你给我搭配的这身衣裳还不错,再给我搭配两身呗,我再挑挑。”
苏秋特别想给她两下,无语说:“这一套就挺合适的,我刚才看楼底下有车进来,是不是你大伯回来了,你可别耽误了见长辈。”
“啊!我大伯来了。”
卫文静唰的一下扯开窗帘,从窗户往外眺望。
果不其然,看到父母和两位哥哥跑出来院子,恭敬地上前去搀扶车上走下来的。
没看清大伯什么模样,卫文静着急了,她赶忙披上大衣就匆匆往外走。
“我下去迎接我大伯,你千万别出来,不然让我爸妈知道,可没你好果子吃。”
苏秋压根没听她说什么,眼神紧紧地盯着那个被众星捧月的男人。
和想象中的不一样,并不是那种儒雅,或者带着上位者神情的科研大佬。
而是骨瘦嶙峋,1米8的大高个,瘦的脸颊都有些凹陷,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顶黑框眼镜,中山立领布衫,下面是普通的灰色工裤,外面披着一件有些旧的军大衣。
出奇的质朴,就和普通老百姓一样的打扮,甚至还不如普通老百姓身体健康。
那么大高个瘦的剩一把骨头,身后有一个军医模样的女子搀扶着。
卫国庆看着十八年未见的大哥,擦抹眼泪把人抱在怀里哭诉。
“哥!你受苦了。”
郭建梅也拿个帕子擦抹眼泪,“大哥,国庆总和我还有孩子们提起你,往后我们带着孩子一起孝顺你。”
卫家大哥看着都快认不出的弟弟弟媳,感性的拍了拍两人的肩膀。
“不要哭,是我对不住你们,得多谢你们二位的支持,才有我卫谦平的今天。”
搀扶卫谦平的女军医皱眉,和众人说:“好了,大家有什么话,进屋坐下再聊,卫同志不宜劳累,需要休息。”
“唉,好好。”
“哥,我来扶你,注意脚下……”
卫文静下楼,乖巧的跑到门口迎接。
可是当看到父母和众人搀扶着一个比父亲还老的人出现,那衣裳发型还不如邻居家的大爷干净整齐,顿时十分怀疑。
郭建梅看自家傻丫头杵那不动,赶忙开口喊的道:“文静,快来喊大伯,这可是你亲大伯。”
卫文静这才回神,尴尬着上前,故作矜持的喊道:“大伯好。”
卫谦平闻言和蔼一笑,“乖,文静丫头长的真漂亮。”
而身旁的那女军医,看着盛装打扮的一家皱眉,卫同志虽然功高,但这十几年实打实的受了不少罪,平日里更是省吃俭用。
和这一家子亲人站一起,被映衬的跟那拾荒者一般。
一行人落座,卫谦平红着眼巡视了一圈,可是没找到自已的儿子。
他没忍住开口问:“国庆,小岩呢?”
卫国庆神情一僵,郭建梅赶忙把身旁的卫子岩推出去,“这里呢。”
一家子其实心里也多少有些心虚。
卫子岩身材清瘦,鼻梁上也架着一顶眼镜,他眼眶通红的看着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下,哽咽地喊了一声:“爸!”
卫谦平愣住了,他盯着人的面容看,不由得皱起眉头。
记得他离家的时候,儿子两岁多了,软软糯糯喊他爸爸,一双眼睛十分漂亮,耳朵高高的,帮着带人的阿婆总夸和他八成像。
可是这么多年不见,眼前的儿子大变样,一双眼睛窄小,耳朵似乎也不那么高了,五官只能用普通来形容,高高瘦瘦的看着还有几分弱气。
似乎不是他记忆中的儿子,卫谦平下意识看向弟弟。
卫国庆身躯有些僵硬,生怕被大哥发现什么,故作淡定的和人笑了笑。
“哥,你这是怎么了,这就是你亲生儿子小岩啊,这高个头和气质长多像你,你们父子总算能相认了。”
卫子岩跪在地上,听闻挪动的走向亲生父亲,哭着说:“爸,我是小岩啊。”
卫谦平抿唇,看着面前的人,竟然生不出丝毫的激动,一个大男人家哭成这样他莫名不喜。
“行了,别跪着了,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