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译:“欸,不是,老大,你慢点说,出什么事儿了?”
苏念薇:“别废话,十分钟!”
“十分钟后要是我没看到人和机器,别怪姑奶奶拿你祭天!”
拿着电话的司译吓得缩着脖子,听到电话里传来的嘟嘟声,脑子里被苏念薇喊得直嗡嗡,什么酒都醒透了。
“娘嘞,老大真是急了,一贯优雅慵懒翩翩淑女的模样都不装了,一开口还是那股熟悉的匪气啊。”
生怕自己被无故祭天的司译,手脚并用地从床上滚到地上,连滚带爬地跑出去叫人。
鞋子没穿被扎破脚,都是随着推土机往月老庙进发的路上才发觉的。
贾正平:“司大师,苏大师那边到底怎么回事啊?”
司译:“不告诉你月老庙出事儿了吗?”
贾正平:“出什么事儿了?”
司译:“你问我我问谁去?!”
“去了不就知道了!”
几人顶着一脑门子冷汗,按照苏念薇的吩咐,调上了镇上唯一一台推土机,着急忙慌地赶到月老庙。
到了之后才发现,跟在苏大师身边那个小伙子不见了。
司译:“老大!”
苏念薇一身戾气地站在月光下,听到声音转头,漆黑深邃的眼神里仿佛藏着吃人的干尺幽潭。
就这么轻飘飘一个眼神,贾正平的酒劲儿瞬间就清醒了。
后背凉飕飕的,一股子麻劲儿窜上天灵盖,伸手一摸,满是黏腻的冷汗浸透了衣衫。
苏念薇:“这庙里的东西不简单。”
“今日不除,来日必给桃园镇带来无穷祸患。”
“拆庙吧!”
苏念薇定定地望着贾正平,语气不容置喙。
贾义道:“什么?要拆庙?!”
贾正平还未表态,贾义道率先叫了出来。
“这庙你知道我们花了多少时间和金钱才重建起来吗?”
“前后还为此搭进去两条人命。”
“你轻飘飘一句说拆就拆,叫你一句大师还真以为给你脸了?!”
年轻人火气大,贾义道常年跟在一镇之长身边,又跟镇长沾亲带故,作为镇长的亲侄子,谁见了不得毕恭毕敬叫一声道哥。
如今被司译大半夜提溜起来,又被一个小丫头片子目中无人地呼来喝去,自然咽不下一口气。
贾正平站在贾义道身边,两相一比倒是平静许多。
贾正平:“苏老板,苏大师,这庙,确实拆不得啊。”
好歹是官场历练多年的老油条,面上依旧是一副平易近人的亲和模样,只是稍稍面露难色。
“这庙拆不拆,哪里是咱们能说了算的。”
“这可是全镇民众的心血,只有得到大家的一致认可才能作出决定啊。”
“这样,明天一早我就召集大家开会表态如何?”
“现在这大半夜的,实在是......”
苏念薇懒得跟他们废话,秦天舒如今情况未知,每一秒都异常紧迫。
事实胜于雄辩。
苏念薇直接司译手中接过提前准备好的铁锨,走到院子边的杨树下。
一铁锨下去,翻出的泥土带起一片腥臭,以及零星几片腐烂的肉糜。
苏念薇二话不说就将这一铁锨东西,铲到了贾家爷俩面前。
扑面而来的腐臭味,直接把贾义道熏得连连干呕几声。
贾义道:“这....这是什么啊?”
贾义道哪里见过这种架势,疾退了几步,捂紧口鼻,一脸嫌弃。
苏念薇冷笑一声。
“你很久没见过你婶子了吧?”
苏念薇话音刚落,那边贾正平像是突然想到什么,脸色大变,顿时站不住了。
连忙指挥推土机上前,嘴里大声嚷嚷。
“推!”
“按照苏大师的意思,给我拆庙!”
推土机轰隆隆前行,从月老庙大门开始,一路势不可挡.....
月老庙独立空间。
秦天舒解开干尸新娘的束缚后,莲花灯内的火焰颜色再次加深,连带着烛台上的红光也愈加鲜艳。
“通过这几次试用,大概摸出了莲花灯运作的规律。”
“虽然看不出什么材质构造,但每次遇见阴气、怨气之类的东西它就会自动燃烧。”
“阴气怨气越盛,火焰颜色越深,火苗也就越旺。”
“譬如之前老宅里关的一百多只横死鬼,它们能让莲花灯火焰呈现淡绿的颜色。”
“而到了这个空间,红线和干尸新娘能让火焰呈现深绿色。”
秦天舒在心里将两方大致换算。
这一具干尸新娘的怨气.....大概抵得上一千只吊死鬼?
秦天舒端详着木床边孜孜不倦燃烧的红烛,开始猜测这樽烛台的作用。
突然,他萌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阿布。”
秦天舒语气幽幽。
“你说,我要是把这个蜡烛给它灭了,会怎么样?”
阿布不懂秦天舒内心疯狂的想法,它只知道无条件服从主人的一切命令。
于是它举起软绵绵的棉花手,为秦天舒呐喊助威。
“灭掉!灭掉!”
说干就干。
木床边的红烛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烛台上取下。
秦天舒将蜡烛举在手中,随着手腕扭动仔细看了一圈,实在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
“这不就是香烛店随手可以买到的红蜡烛吗?”
秦天舒伸出一根手指,指腹轻触摇曳的红色火苗.橘红色的火焰传来的并非灼热之感,而是刺骨的阴冷。
秦天舒手指用力按了下去。
呲--!
火焰彻底熄灭,从灯芯处冒出一股黑色的、充满异香的烟。
“嗯,好像知道这支蜡烛的作用是什么了!”
红烛火焰被按熄,几乎也就在两个呼吸间,莲花灯盏内的火焰颜色急剧变化。
一路从深绿色,变成蓝绿色,最后彻底变成蓝色。
“这个空间的阴气怨气疾速加剧了。”
“原来,这个红烛的作用,竟然和莲花灯盏竟然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镇压啊!”
整个空间内的雾气越来越浓重,秦天舒甩了甩发尖几乎凝结成露珠的怨气,发现除了手中擎着的莲花灯盏,周围已经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红烛一灭,干尸新娘离我这么近都看不到了。”
“要不是借着莲花灯盏的蓝光,真以为干尸新娘连带木床都消失了呢。”
莲花灯盏的能见度显然不如红烛。
秦天舒眼前昏暗一片,除了塌边近在咫尺的绣花鞋还隐约可见。
连之前被拨拉到身后僵硬着的红线都看不真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