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一家人围坐在一起,桌子上红彤彤的香辣兔的香味扑鼻而来。
南枝深吸一口气。
“好香啊。”
“乖乖,快来吃饭。”
李彩霞作为家里的女主人,掌管着分菜大权,十分公平的将桌上的兔肉平分。
南枝夹起一块兔肉咬了一口,香辣霸道的味道瞬间在口腔弥漫开来,小姑娘眼睛一亮,露出灿烂的笑容。
“娘,你做的也太好吃了吧,娘做什么都好吃,我娘最厉害啦。”
南枝由衷的赞叹,不停的夸赞李彩霞的厨艺,一张小嘴儿比蜜还甜,哄的李彩霞那是眉开眼笑。
“枝枝嘴真甜,喜欢就多吃点,娘的也给你。”
说着就把碗里的兔肉倒给南枝。
南枝怎么能要,李彩霞他们真是下力气的时候,哪里能缺了吃的呢,要不是知道爹娘肯定不会要,她还想把自已的给爹娘呢。
赶忙抱着碗挪开,南枝连连摇头。
“枝枝不要了,娘吃。”
“娘乖一点哦。”
软乎乎的语气,跟哄孩子似的。
李彩霞听了,心里感动的不行。
她真是烧了高香,才会有个这么贴心的小闺女。
李彩霞嫁人前的家庭条件并不好,父母极度的重男轻女,作为大姐,李彩霞从小就承担起了家里大大小小的事务,可以说是在娘家当牛做马。
父母的冷待和生活的重压,让李彩霞早早成长成一个风风火火,无所畏惧的女人,带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气势,看起来冷硬到让人难以接近。
但在这副面孔的背后,李彩霞也盼着能有人知冷知热,在意她的想法,可在这个年代,这注定是奢侈的。
直到小女儿的出生。
小闺女刚出生时就乖巧的不行,饿了尿了拉了,都知道哼哼两声,省心的不得了。
等到小闺女再大点儿会说话了,第一声喊的就是娘,那么大点儿的小不点,每天颠颠儿的跟在李彩霞身后,奶声奶气的喊着娘,让她干嘛就干嘛。
南枝刚出生那会儿,李彩霞和娘俩闹得很僵,因为娘家要她给弟弟出五百块彩礼,李彩霞哪里拿的出这么多钱。退一万步来说,她就是真有,也不可能把钱给娘家。
李家见拿不到彩礼,天天上门来闹。
李彩霞索性豁出去和娘家断绝了关系。
那段时间,李彩霞的情绪一直不太好,也是南枝注意到,每天说着童言童语哄她开心。
毫不夸张的说,要不是有南枝在身边,李彩霞都不一定能撑过来。
李彩霞去上工,小闺女心疼娘受累,就每天捧着自已的小碗给娘送水,下了工回来,又殷勤的围在李彩霞身边,用小小软软的手给她捏脚捶腿。
虽然李彩霞没让南枝真这么做,可小闺女小小年纪就能心疼自已,李彩霞又怎么能不疼这个小女儿呢。
加上家里两个小子当时正是人憎狗厌的年纪,天天闯祸,这么一对比下来,小闺女简直再贴心不过了。
人心都是偏的,天长日久的,李彩霞可不就最疼自家小闺女了。
娘俩这边正亲亲热热,就听见南河嚷嚷起来。
“娘,这兔肉怎么这么少?”
看着碗里的几块兔肉,南河忍不住嚷嚷。
“美得你,还想一回全吃完,我就做了一半,剩下的下回吃。”
虽然他们在农村,但肉这东西还是不好搞。
从小女儿的甜言蜜语中抽离出来,看着傻儿子一边夹着菜一边挑挑拣拣,李彩霞的好心情一下就没了。
对比这么明显,她就是想不偏心都难。
“下回就下回嘛,这么凶干什么。”
被吊了一顿的南河缩缩脖子,嘴里嘟嘟囔囔。
一家人美美的吃完晚饭,消了会儿食洗漱完就上床睡觉去了。
晚上没什么休闲娱乐的活动,大家睡得都早。
第二天一早,知青院。
“傅怀川,你等等我啊,我忘了拿草帽了。”
苏木一边扣衣服扣子,一边拿起挂在墙上的草帽,小跑着追上傅怀川。
“你白,你不怕晒黑,我不一样,我可得保护好自已,不然到时候晒成一块黑炭,说媳妇都不好说。”
苏木嘴里不停的碎碎念叨。
傅怀川神色一动。
“你真好看,皮肤白白的……”
小姑娘的话犹在耳边。
他猛地停下脚步。
“怎么了?怎么不走了,一会儿上工快迟到了。”苏木疑问的看着傅怀川。
傅怀川没有回答,而是转身回到知青院。
“你干嘛呀?”
“你先走,我一会儿到。”丢下这么一句话,傅怀川转身进了房间。
苏木撇撇嘴,表示自已不可能是那种不讲义气的人,蹲在门口等傅怀川。
很快,傅怀川就从屋里出来,苏木一眼就发现了傅怀川的不同之处。
“傅怀川,你今天怎么戴草帽了?你不是不喜欢这些吗?”苏木八卦的凑过去,嘴巴叭叭叭叭叭问个不停。
“忽然想带了帽子了而已。”
傅怀川不想和其他人聊关于南枝的事,匆匆敷衍两句便不再多说。
到了上工的地方,大队长分配好任务,傅怀川又忍不住暗自懊恼。
他不明白,自已这是怎么了,明明他是不戴草帽的,为什么会因为那个小姑娘的一句话就回心转意。
不行,自已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傅怀川下定决心,要摆脱南枝的影响。
可上一秒刚下定决心,下一秒一抬头,就对上了小姑娘明亮的视线。
“嗨~”
小姑娘用力的挥舞着双手。
砰砰——
傅怀川的心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