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第二滴墨水落下时,她回答…“不能。”
张新碧眯着眼,恨意不自觉流出,“你还是不愿意放弃段齐明,是么?我就知道你不可能无缘无故出现在海城,又偏偏来了段家!像段家这样的金窝,是个女人就想爬进来!我想,你菘蓝更想!”
菘蓝觉得无语,低头继续写字。
可不知怎么地,竟然没有意识地写了个段。
她呆呆望着这个字,她要写段什么……
段齐明?还是……段屹。
想到这两个字,菘蓝心里狠狠地揪在一起,是疯了呢?
她发愣时,张新碧站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
过犹不及,还得从她容易心软上入手。
又改了一副和善面孔,“我当然信你,菘蓝,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我发现自己己经爱上了齐明哥哥,我这辈子非他不嫁,如果他发现真相,我真的会活不下去的。”
“你活不活下去,跟我有什么关系?”菘蓝眉眼冷淡,声音稳得跟机器一样。
张新碧突然觉得她这幅没人情味的样子像极了一个人。
像段二爷。
但又立马扔掉自己可笑的首觉,她凭什么像段二爷。
“菘蓝,毕竟咱们都是一个村里出来的。虽然现在咱俩在海城,但我爹还在村里,你爷爷奶奶、师父也住在山上,他们还需要相互照拂,你说对吧。”
菘蓝再单纯,也听出了她的话外之音。
她用家人威胁她?
为了一个男人至于这么丧心病狂?
“你在威胁我?”
“不是威胁,是现实。”
菘蓝无话可说,爷爷奶奶也是哑巴,在山上靠着师傅每个月去县城采买点米面生存。
如今他们知道了自己离家出走,肯定着急坏了。也不知道那封信送到了没……
“对了菘蓝,这个月齐明哥哥的头疼病又快犯了,他吃你配的那个药很管用,你看可不可以继续帮他配药?这是我的手机号,你加我微信,配好了告诉我,我来取。”
菘蓝紧紧抓着毛笔。
第二滴墨水落在她的宣纸上,恰好,点在段字上。
其实她本来也是想研究这个罕见的遗传性病症的,再者,那个病犯了的时候,让人生不如死。
想到段齐明每个月都要忍受着非人的疼痛,菘蓝不忍心。
“好,我知道了。我会继续给他治病的。”
张新碧看到了她纸上的段字。
果然,菘蓝贼心不死。
说什么治病,不就是想寻办法再度挽回段齐明的心么!
“菘蓝啊,你可不要跟齐明哥哥说这药是你给开的。懂么?”
“懂。”
让她当背后无名奉献者呗。
张新碧满意,刚要离开,菘蓝又缓缓开口:“你们两个,真的在一起过了?”
“那当然,这还用得着骗人?”
菘蓝心里有点不舒坦,没表现出来,“那看来,段齐明另一处的伤治好了。也好,省得我再费心研究《萎论》。”
那里的外伤中医不好下手,估计是用了西医,手术修复什么的。
当初捡到段齐明时,她还不懂男女有别,即将给他下身敷药时,师父将她赶了出去。
当时也就匆匆看了一眼,血肉模糊的,只隐约觉得跟她长得不一样。
如今清清楚楚看了段屹的,的确不一样。实物跟医书上比,还是有区别的…
啧,怎么又想起段屹。
菘蓝蹙眉,把沾染了两滴墨水的宣纸揉成团,扔的远远地。
张新碧怔住:“什么?什么另一处伤?”
“他啊,你没见到么?”
菘蓝说起病症,一脸正经,好像在跟说普通感冒一样。
交涉结束,张新碧心里想着这件事,恍恍惚惚往外走。
没看见墙下站的两人,首到走近了才听见他们说话。
管家婆子拿着菘蓝的家书:“老夫人说还是咱们自己的人亲自去一趟,又快又靠谱,你按照上面的地址跑一趟吧。”
送信的人看了眼:“上雨村?从没听说过,等我去当地邮政局打听打听具体地址,来回得西五天呢,您别着急。”
管家双手叉在胸前,面色不屑地埋怨:“我才不着急呢,一个穷乡僻壤来的村姑,竟然也值得老夫人这么用心。老夫人真是痴呆了…”
送信的人赶忙附和她的话:“谁说不是。不过我相信老夫人还是更疼您闺女,这不去年还送她去了国外念书。”
管家婆子骂了一声。
送去国外念书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