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新碧逼自己理智,深呼吸,恢复思考。
菘蓝是哑巴,不会说话,而眼前的这个女人会说话,还姓郝,怎么样都不可能是那个小野人!
应该只是长得相似。
况且,菘蓝看见她也没任何反应啊!
她渐渐放下心,跟段屹打过招呼后,坐在段齐明身边。
可凳子上就跟生了刺一样,扎得她坐立不安。
可张新碧如此反常的表情,到底让段屹察觉到。
眼中滑过探究,看向菘蓝。
你身上到底还藏着多少秘密?勾引完他不算,今天宴会上又明目张胆勾引段廷竹,现在又把张新碧吓得失魂儿。
有趣。
“刚才听郝小姐说来自山里?具体是哪?我平时很喜欢徒步,专门往大山里走,或许我去过呢。”桌上有公子哥问她。
菘蓝倒不介意说出来,但对面张新碧手中的筷子突然掉了。
什么,她也从山里来?
张新碧刚平静下去的心脏,突突突吊起来,双眼恐慌地看着菘蓝。
果真是她?
没等菘蓝回答,段齐明轻轻推了把张新碧,小声提醒:“你怎么了,今天这么不得体?这桌上都是各大企业的公子千金,可别丢脸。”
虽然他平时不介意张新碧的身世,但在这金碧辉煌的宴会厅,在繁杂精美的吊灯下,尤其在周围同等身份的上流阶层中,心中优越感会不由自主冒出来。
同龄人娶的都是名媛小姐,他却非要娶一个乡下丫头。
浪漫之余,也难免低人一等。
张新碧忙低下头,委屈连连:“对不起齐明哥哥,我刚才想起伯母身体不舒服,就走神了。”
原来是在担心他母亲,段齐明心里一软,立马跟她道歉:“对不起啊蓝蓝,我刚才话说得重了,你别往心里去。”
菘蓝看着卿卿我我的两人,冷不丁勾唇笑了。
看着张新碧,慢悠悠回答:“我从西南的深山里来,那边山高水阔,风景好但路很难走,不仅费时间还很危险,想必你是没去过的。”
张新碧低着头不敢看她。
公子哥儿倒是来了兴致,还想继续问什么。
许锦杉首接打断,兴致勃勃地转头看她:“你住山里?很穷吧,是不是买不起机票!那你怎么来的海城?”
许锦杉脾气很差,上有爸爸妈妈护着,下有哥哥疼着,在家里是老大,出了门是许家小公主。
仗着家里有祖上传下来但现在禁止售卖的药材宝贝,整个海城她想骂谁就骂谁。
其实她家世在段家人眼里算一般。
但会有父母、哥哥任劳任怨地给她擦屁股,以至于这张嘴就没吃过亏。
菘蓝瞟了眼段屹。
对面的男人好整以暇,嘴角噙着笑看她怎么说。
“我是被万恶的人贩子拐来的!”她想这么说,但是没敢。
“我靠着卖药材,一路打听着来了海城。”
菘蓝转头看坐在她身边的许锦杉,比她年龄还小呢…但是,白皙的肤色底,唇周隐隐发青。
常人看不出来,但她学医多年很敏感,当然也可能是化妆化的,或者这几日天热,小姑娘贪凉太多。
“可你大老远来海城干嘛?”许锦杉像个好奇宝宝,一边吃樱桃一边问她。
菘蓝一顿,当然不能说来找段齐明。
若是说了,这桌就炸了。
“我来海城,是为了…”
主位上段屹的眼神跟冒着火一样烧在她身上,男人一言不发,她却觉得自己浑身衣服都被烧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