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车。”
“二爷,您去哪?您背后还有伤呢!”郝帅脑袋探出车窗冲他喊。
段屹不回头往后院走,音色懒怠:“去找人疗伤。”
时间尚早,他没首接去老夫人院里,转而去了二房小楼。
他鲜少回来,进屋时佣人们都低着头躲他,二房管家战战兢兢站在他后头:“少爷,太太还没回来呢。”
“嗯,去。去大房院里把她请回来。”
管家显然愣住了,但又不敢不去。
果然,在段方荣院里找到了游慧芳。
“段屹不敢对你动手,你先回去。顺便问问他关于订婚的事,看看他是不是真的看中白秀珠了。”
游慧芳轻蔑一笑:“白家?白家名声虽好,也算海城老牌世家,可现在他家只靠着白季良这个不上不下的撑着,对段屹来说毫无用处,他看不上白家的。”
“这就是我想不通的地方。跨国企业想找他联姻的那么多, 他偏偏对白家露出点意思…段屹做事肯定有他的道理,说不定白家有他想要的东西。”
游慧芳站起身:“我知道了,我回去试探试探他。哎对了,我今天看你咳了两声,晚上我给你煲梨汤送过来,你记得喝。”
段方荣起身送她,暗暗在她屁股上揉了把:“没有比你贤惠的,知道了。”
游慧芳走后,段方荣面色阴下来。
段廷竹在客厅拆新手机盒子,“爸,今天也不算没收获,起码三叔更恨段屹了,段齐明以后铁定跟咱们一条心,虽然他这个废物没什么用。”
段方荣深吐一口气,“只可惜,段屹今天最后一棍没打下去。否则就是一箭双雕,打死一个,坐牢一个。何止,顺利的话还能弄死肚子里那个小的!”
他说完,空气中只剩静谧。
段廷竹摆弄完新手机,眼中透出不掩饰的妒恨:“段屹这种疯子,只要我们继续激怒他,他早晚会出事。别忘了,他头疼病可比我们都重,这世上没人能控制得住这头犯病的恶犬。呵呵呵……”
“也是奇怪,今天他怎么就听了老夫人的话。”段方荣盘着手中两颗玉珠子,“哎对了,我看你对老夫人身边那个小丫头感兴趣?”
段廷竹一愣,这才想起今天忘了要菘蓝的手机号。
“谈不上多感兴趣,就是这小姑娘长得是真水灵。那大眼睛,小腰小屁股的,天生就是伺候男人的料。”
段方荣无所谓地笑笑:“喜欢就多接触接触,把她哄到手里咱们也能跟老夫人亲近一些,毕竟,老夫人手里可有老爷子一半股份呢。”
“知道,我有数。这小姑娘好骗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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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屹,你是吃了豹子胆了!竟然敢对你三叔下毒手,你非要把咱们二房的脸丢尽是不是!我真是生了个畜生,作孽!”
游慧芳怒气冲冲回来,段屹给父亲上完香,正从二楼往下走。
“给三房开药的那个中医,你引荐的?”他首接问。
游慧芳愣了,随即否认:“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你以为自己做的很隐蔽?那个老中医留了一手,在办公室花盆里藏了一个针孔摄像头,把你指使他干的事都拍下来了。”
游慧芳面色凝住,尽管表现地镇定,眉眼还是透出些不自然。
“你们就这么想弄死段德安的儿子?还是想一箭三雕,既弄死他儿子,也借我的手打死段德安?顺便送我去坐牢?”
段屹眼中戏谑明显,“段方荣许了你什么?能让你这么多年狠下心来,一次次帮他谋害你自己的亲生儿子?”
他脸上没有丝毫难过,一点被母亲背叛的伤感都不显。
游慧芳本高昂着的脑袋低下来,颇无奈地看着他,语气也和蔼起来:“你说什么呢,我是你亲妈,怎么可能帮着外人谋害你?”
“咱们母子俩相依为命这么多年,我费尽心思把你养大,怎么舍得害你呢?我还不是为了保全你,才故意在众人面前打你。”
她一副慈母的样子。
段屹看着她,没说话。
游慧芳扫了眼二楼,继续道:“给你父亲上过香了?我这几天老做梦,梦见他,他问我段屹都26了,怎么还没成家。问我是不是不够关心你,都不知道给你张罗婚事。我就在梦里告诉他,儿子好像看中了白家大小家。”
见段屹没反驳,她殷切地继续说:“你父亲还挺开心的呢,你要是真看中白秀珠了,我就去一趟白家,跟白季良把这事定下来。你说呢?”
段屹眸中一片看不透的凉薄。
“白家啊……”
他拖长音调:“行啊,定吧。”
-
傍晚己过,最后一丝太阳光消失在地平线,石子路上黑暗一片,唯独远处遮着白纱的窗帘透出暖丝丝的光线。
“二爷,您前脚跟游慧芳说了针孔摄像头的事,后脚段方荣的人就去了老中医店里,把所有监控设备都毁了。”
没人说话,只能听见吐烟的声音。
郝帅继续道:“二爷,一切按部就班,都在您计划之内…”
挂了电话,段屹指间夹着一抹猩红望向那窗户后的暖光,那是眼前黑暗中唯一的光点。一切真的都在计划之内么……
菘蓝累了一天,回院里先陪将离跟崽崽玩了好一会儿,才回到自己房间泡澡。
她很喜欢那些五颜六色香喷喷的泡澡球,每次放完水,都兴致勃勃蹲在浴缸边看球球在水里疯狂吐泡泡。
今天扔的是玫瑰精油泡澡球,香气浓郁,泡泡丰富。
她躺在浴缸里,肩膀往下全被泡泡覆盖,舒服地哼了声,仰着脖颈闭眼打盹。
门缓缓打开,里头温香的热气蓦地扑了男人一脸,眉宇间燥郁不自觉散了几分。
浴室很大,先是一个两米长的理石洗手台和贴墙化妆镜,再往里头走才是浴缸和淋浴。
他踩着潮湿的蒸汽进去,将西装扔在洗手台上。
旁边壁挂展架上放满了各种颜色的泡澡球,香味绕鼻,还有些女孩儿喜欢的小玩意,她的浴巾挂在最下面。
段屹两指捻住粉色浴巾,手感跟它主人一样,软和得不像话。
眼神暗了暗。
人还没看见呢,心就痒了。所以,一切真的还在他计划之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