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氏对她肯定不满,可墨家太穷,娶个媳妇不容易,云氏又舍不得将郑清浅赶走。
“你不是郑家的千金小姐吗?怎么还会做灶房的活计?”云氏上上下下的打量着郑清浅,不无嘲讽的道。
郑清浅露出一抹苦笑:“娘就别挖苦我了,我不过是妾室所出,在府里的日子比一个得脸的丫头都不如。”
要不然也不可能在郑家落魄时,只因为墨成章拿出了一张虎皮,便将她许给了墨家。
“你少拿话来哄我,可别告诉我,前几天你那小姐架子是摆着玩的?”云氏撇撇嘴,明显不信郑清浅的话。
不过她也没抓着这件事不放,瞪了郑清浅一眼后,抬脚往灶房去了。
云氏也明白,一家子在路上总要吃饭,准备点干粮确实是当务之急。
郑清浅老实的跟在云氏身后,接收了原身记忆的她当然知道,云氏不是刻意刁难她,而是原身本就是个拎不清的,嫁到墨家之后整日自怨自艾,还奢望着郑家会有人来接她回去。
郑清浅猜测,这估计就是墨成章方才会递给她休书的原因。
世道眼看就要更乱,这种时候他不想带个心不甘情不愿留在墨家的人,也完全说得过去。
“细面不准动,其他的你看着做。”云氏将破旧的橱柜打开,把里面的细面和粗糙的白米拿出来,又怀疑的看着郑清浅,“你真会蒸干粮吧?可别将我家的粮食浪费了。”
她还有一堆东西要收拾,当然没空一直看着郑清浅干活。
郑清浅重重的点头:“您放心去忙别的,这些事我从前在府里也是做过的。”
郑家的后宅混乱,像她这样早早死了娘的小姐,过的日子真是比不上正院的大丫鬟,做饭洗衣都是常事。
只是原身那个看不清形势的,还总是梦想会有被郑老爷想起来的一天。
“暂且相信你一回,”云氏走到灶房门口又回过头来,“用剩下的粮食搬到我那屋去。”
“知道了,娘。”郑清浅挽起袖子,将橱柜里的粗粮拿出来。
现代人都追求健康饮食,吃惯了细米细面的还会特地做些粗粮来吃,不过现代的粗粮可跟古代的不一样。
但是郑清浅一介孤女,什么苦没吃过?十二岁起就在学校食堂兼职的她,也从后厨那里学了些本事,做些干粮还是没问题的。
将干粮上锅蒸上后,郑清浅又将灶房的东西规整好,用一块破单子包起来。
就在这时,屋外响起铜锣声,紧接着一个破锣嗓子吼道:“各户当家的赶紧去村口的核桃树下,里正有紧急大事要说啦!”
郑清浅连忙擦擦手跑出去,和从正屋里出来的云氏碰个正着。
“娘。”郑清浅顿住脚步,看向云氏。
见了她,云氏也没再往外走了,长叹一声对郑清浅挥挥手:“咱们不用去,赶紧忙你的去。”
云氏说完,又脚步匆匆的回了屋。
郑清浅站了站,先转身回灶房,给灶里添了两块耐烧的木柴,然后回了她和墨成章那屋。
原身嫁给墨成章之时,郑家只给了一口楠木箱子做嫁妆,也算是给原身最后的体面。
郑清浅解开脖子上的一颗梅花扣,从衣服里掏出一个精美的荷包来,又从荷包里取出一把小巧的钥匙。
其实她知道,这箱子里也没什么东西,不过总要清点一番,自己心里有数才行。
果然,当她把箱子打开后,就发现里面除了几套衣服之外,没有别的东西。
可眼下是秋收时节,再过不久天气就会变凉,箱子里的衣服都是春夏衫,看来郑家是连冬衣都没舍得替她备上一套。
由此可见,原身在郑家混得有多惨。
郑清浅将所有衣服都打包好,看着又大又沉的箱子,觉得有些可惜。
要是不用走得这么急,这箱子拿去卖掉也能换些铜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