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如此,酒楼里他甚至都没有见过我的脸,居然也能找到这里,”阮烟心里害怕,“婉娘,美仙院不是久留之地,我们得快点走。”
“妍妍,天无绝人之路,你别怕。”婉娘握住阮烟的手,以示安抚。
阮烟心里有计划,她攥住了婉娘的手,“婉娘,你明天出门的时候,能不能帮我买几味药材?”
“好。”婉娘直接应下。
阮烟点头,示意婉娘附耳,小声将药材名告诉了婉娘,所幸不多,婉娘还记得住。
——
夜深,天幕阴沉沉的,飘着雾雨,给人心中徒增几分不快。
马车里。
一个时辰前,陆六已经传信回来,第二份城防图已经找到,奸细也已经捉到活口,城防图的事情已经算暂时解决,剩下还需要将人押入京城去审。
陆墨白有些心神不宁,这次南下暗中是为了追回城防图,明面上的借口,是将亲娘的尸骨迁回陆家祖坟。
到了爹,陆墨白撑伞站在雨中,众人默契保持距离不去打扰,望着墓碑上的字,陆墨白心里总觉得可笑,当年,他娘未婚先孕,拼着命生下来他,却从未享受过一天的福气,死了也不过是落得一个妾室的名分。
陆墨白自嘲一笑,虽是借口,却要做办,上辈子他将母亲的尸骨迁回,他爹自始至终,没有看过一次。
高门显贵从来不会在乎一个妾室的生死,唯独阮烟,她是不一样的,旁人不记得,她永远记得,从未落下一次扫墓。
雨渐渐大了起来,惹陆墨白烦躁起来,转身回了马车里,入城在客栈住家。
陆六领奸细到了客栈,陆墨白派人将奸细拖至郊外,严刑逼供,两天下去,奸细浑身皮都被扒了一层。
郊外山洞。
陆墨白淡然的坐在椅子上,手里握着热茶,声音冷厉:“把该说的都说了,可以给你个痛快。”
“是可汗派我来的,可汗一直想入军中原,苦于没机会,便出此下计。”
“你们与周良合作多久了?”
“三个月。”奸细低头躲过陆墨白的视线。
陆墨白噗嗤一笑,却没有纠正他的话,也并未开口,无声的压力。
“四年,”奸细还是坦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四年前,周良私自贩盐被罚,我们给了他被罚的银钱,他便对我们信任不已,后面来往密切,我们假装帮他将盐贩卖到其他地方,实则是故意让他重新有把柄在我们手中……”
陆墨白额首:“还有。”
“我们说贩卖盐的路线被查了,没有办法再卖了,他大手大脚习惯了,家里纳了一堆妾,一听没钱,差点和我们撕破脸,最后我们怂恿他去偷城防图,跟边疆的换钱。”
“其实一开始他贩卖私盐事情冒出来,也是你们向衙门告的他。”
奸细没有否认。
他喘了口气,继续道:“我们绑了他儿子,还有正妻,割了他儿子一个手指给他,才胁迫他偷了图,不过没有想到,镇南王府居然这么快就查了出来,甚至一路追查到了这里。”
“咳咳,”奸细赤红着眼睛盯着陆墨白,哈哈哈笑了起来,“陆墨白,你们镇南王府,不可能置身之外!你以为,你们瞒得住……”
陆墨白眸子暗了下去。
“陆六。”
刀光闪过,如陆墨白说的般,给他一个痛快。
“好好善后,”陆墨白起身出了山洞,看向陆九,“去城中找几个修坟匠。”陆墨白想修缮他母亲的坟墓。
“是。”
“明天不去美仙院了,让陆五过去暗中保护她。”陆墨白眉心未蹩,那奸细的话,倒是提醒了他,他明面上借口是来给母亲迁坟,若与一个花楼妓子牵扯太多,于公于私也容易落他人口舌。
届时将这事情处理好,再去找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