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方寒烟自然是不敢这样跟他们顶嘴的,但是现在,方寒烟才不会任由她们拿捏。
“爷爷,你给评评理。”方寒烟没跟方老太说话,只看向方老爷子,“我也是您的孙女,我爹也是为了家里才去修的河堤,现在我爹没回来,我跟我娘不但不能上方家桌子吃饭,还不能烧点水了?”
方老爷子虽然不太管事,但听到方寒烟的话也有些内疚,于是开口道:“孩子不就是要烧点热水嘛,你就让她烧去。”
“我今天让她烧水,明天她要烧屋子,我是不是也要让她烧?”听到方老爷子帮方寒烟说话,方老太筷子一摔,腾的站起身来。
“奶,您既然这样不讲理,那我们就去里长面前说道说道,去族公面前评评理,看看你是怎么给人家做奶,怎么给人家做娘的!”方寒烟也站起身来,铿锵有力的说道。
“你个死丫头,你这话什么意思?”方老太色厉内荏,盯着她的目光几乎要喷火,这些年来,这话就是她的逆鳞,“你竟然敢说这样的话,你再说一句,信不信我打死你!”
“好啊,去村口,我随便让你打,反正你之前也打算闷死我,好卖给张婆子配阴婚了,正好,我也将这些事跟村民们说说,好让他们小心你这个狼太婆!”
“你个遭瘟的扫把星,竟拿捏起我来了!”听到方寒烟的话,方老太浑身气得发抖,有些事情,她在家里可以随便闹,但闹给外人知道,却是丢脸!
“娘,她要烧水就让她烧呗,一个小丫头罢了,您莫要跟她置气。”这时候,三房的方有福咧着一口发黄的牙,劝说道。
方老太得了这个台阶,重重的“哼”了一声,坐了下来。
但心中却打定了主意,一定不会让她好过!
一个小扫把星,自己还奈何不了她了!
方寒烟蹲在灶口烧火,方家人吃完饭,嫌这堂屋闷热,便也离开堂屋,或是在院子里玩耍,或是去了村东头乘凉,就剩下李氏碗柜前洗碗。
李氏见四下无人,突然走过来,偷偷的递给方寒烟半块草饼子,低声道,“别让你奶看到了。”
“这是哪来的?”方寒烟有些吃惊的问道,她记得今晚方家吃的可是野菜汤。
李氏没说话,将饼子塞到她手中,又转身回去洗碗了。
方寒烟看着手中的半块草饼子,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她今天吃了烤兔肉,又喝了兔肉汤,眼下她并不是很饿,但推来让去,说不定会让人发现,罢了,左右不过是一块草饼子,自己记下了她的情,以后有机会还给她便罢。
李氏手脚麻利,这食物又没沾油水,她一会儿就洗完出去了。
少顷,方寒烟估摸着自己的热水也烧的差不多了,便先舀了一桶洗澡水回房,打算自己先洗个澡。
前几天身体不好,方寒烟一直都没有洗澡,只是每天晚上,姚氏给她端一盆水来,让她擦擦身子。
今天她又出去转了一圈,出了一身的汗,如今她闻自己这一身,几乎都要臭了。
找了一套干净的衣裳,又去将扣在门外的澡盆拿了进来,这澡盆是姚氏从前的嫁妆,平常就姚氏跟方寒烟两人用,倒是挺干净,方寒烟用水将盆简单的洗了下,这才倒入热水,开始洗澡。
这时下肯定是没有沐浴露的,即使是有一些澡豆之类的类似的东西,方寒烟也买不起,不过墙上倒是挂着一个洗澡用的丝瓜筋,可以用来刷洗她身上的污垢。
方寒烟并没有用这丝瓜筋,倒不是因为这丝瓜筋太过粗糙,而是因为她身上有很多外伤。
这是那天被方宝轩推进山坑后,被山坑里面的荆棘刮伤了,尽管已经过了七八天,但这些伤口还没好,很多伤口接了痂,新长的皮肉有些发痒,这几天,方寒烟总想去抠,不过她死死的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