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人来了,赵氏满脸心疼:“快,坐奶奶身边来,怎的气色比我走时还要差了?”
楚子轩走来坐下,除了赵氏和宁雪莲之外,其余人的脸色都显得略微难看。
二夫人皮笑肉不笑,道:“娘,人都来了,开席吧。”
赵氏不予理睬,而是紧紧握住楚子轩的手道:“孙儿啊,奶奶在洛华寺吃斋念佛就是希望你的病能好起来。”
“让祖母牵挂,孙儿实在愧疚不已。”楚子轩叹息,目光不慎与宁雪莲对视,他微微点头表示问好,宁雪莲倏地屏息,随即也点头回应。
“你跟他认识?”楚皓轩低声问着,很是不悦。
宁雪莲垂下头,低声道:“在府中见过几次。”
“记住,不该说的就莫要多言!”楚皓轩握住她的手,狠狠地使劲儿似一种警告。
宁雪莲吃痛,却咬唇不敢发出声音来,楚皓轩的意思她自然是明白,一个二公子能够在府中过得如同下人一般,可见是多么不受待见,她虽不知其中缘由,但此时此刻也不敢再言。
赵氏心疼地抚摸着楚子轩骨瘦如柴的手,道:“此番奶奶终于寂空大师了,大师给你算了一卦,说是客到前途多得利,君尔何故两相疑,虽是中间缝进退,月出光辉得运时。乃是吉签呐,你定会好起来的。”
楚子轩闻言露出笑容,语气虚浮无力:“嗯,孙儿定会好起来,不辜负祖母心意。”
“好好,等你身子好转些奶奶便帮你张罗一门亲事,冲冲喜。”
闻言楚子轩连连摇头,急得咳嗽起来:“咳咳!万万不可,祖母,孙儿不想耽误别人姑娘,还是待痊愈再说吧。”
楚河也开口道:“是啊,娘,渊儿身子不好,娶妻之事以后再说吧。今日中秋家宴,还是先开席吧。”
赵氏深吸一口气,无奈道:“行,动筷吧。”
老夫人回来后,宁雪莲虽每日都在正厅与膳厅见着楚子轩,二人却因为避嫌再没说过半句话,直到半月后的一夜。
楚皓轩传信来说商铺事务繁杂,入夜留宿商铺不回来,宁雪莲辗转无法入眠,披上白裘出门散心,漫无目的独自走到了后院,坐在池畔看着水中之月,幽幽长叹。
“咳咳咳!”身后的咳嗽声打破了夜的寂静。
宁雪莲惊异回头,看见楚子轩一脸憔悴地扶着长廊栏杆。
“二公子。”宁雪莲连忙起身,自从知晓了他的身份之后,二人都刻意保持着距离,再也不似从前在厨房一般两人说说笑笑。
“抱歉,打扰到你了。”
宁雪莲摇了摇头,心中实在烦闷,又缓缓坐下:“这院子又不是我一人的,何谈打扰。”
楚子轩走过来,坐到了旁边的长椅上:“大哥又未归家?”
宁雪莲目光低垂没有说话。
“大哥……”
“好了,”宁雪莲打断他,并不想谈论楚皓轩的任何事情,因为在她嫁给他之前,父母都曾苦口婆心劝过,说楚皓轩在汤州有花花公子之称,可她断然不相信那个对自己百般贴心的男子是这样的人,想来他都是为了楚家的商铺,每日在外应酬,才得了此名声的,“二公子,别说别人了,倒是说说你,为何要一直隐瞒身份?”
楚子轩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我何时隐瞒过?”
“你!”宁雪莲回忆了一遍,自己就第一次见面时候问过他身份,但是他没有回答,然后自己就理所当然的把他当做下人看待,“那你也不曾主动说过。”
楚子轩目光幽幽看向漆黑一片的远方:“我这身份,说与不说都一样罢了。”
宁雪莲闻言暗暗有些心疼,他在府中的遭遇她可是亲眼目睹的,若非是祖母回来了,她都根本不会知道府中还有一个嫡出的二公子。
“你……他们为何要这样对你?”她还是忍不住轻声问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