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太阳刚刚升起,金色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了屋内。
白悦兮如往常一样早早地起了床,轻手轻脚地走进厨房开始准备早餐。
厨房里传来锅碗瓢盆相互碰撞的清脆声响,不一会儿,阵阵的香气便弥漫开来。
白悦兮精心烹饪着早饭,依旧是荤素搭配得宜,有香喷喷的红烧肉、鲜嫩翠绿的青菜,还有热气腾腾的米粥。
一切准备就绪后,她熟练地将饭菜装进一个精致的瓦罐里,然后小心翼翼地提起瓦罐,朝着钟寡妇家走去。
当白悦兮来到钟寡妇家门口时,还没来得及抬手敲门,门就从里面被打开了。
钟寡妇满脸笑容地迎了出来,热情地招呼道:“悦兮妹子,你来啦,快进来。”
白悦兮微笑着点点头,迈步走进了院子。
刚进院子,白悦兮就开口说道:“云云姐,今天咱们把你小叔也请来一起吃饭吧!”
听到这话,钟寡妇脸上顿时浮现出惊喜之色,连忙应道:“好呀好呀,那真是太好了!俊哥儿,快去请你小叔来吃早饭,动作麻利点!”
正在院子角落里专心致志劈柴的林俊闻言,立刻放下手中的砍柴刀,大声回应道:“知道了娘!”
说完,他像一阵旋风般迅速冲出院门,眨眼间就消失在了道路的尽头。
看着林俊远去的背影,白悦兮这才注意到,山脚下的这条小路显得格外冷清,周围除了自已家和钟寡妇家外,再没有其他住户。
而其他人家都聚居在另外一条路上,那里人来人往,十分热闹。
钟寡妇似乎察觉到了白悦兮心中的疑惑,善解人意地解释道:“哎,妹子,你以前不太爱出门走动,所以可能不清楚我们住在这里的原因。
其实啊,这里虽然偏僻些,但胜在清净自在,而且离山上的田地近,干农活也方便不少呢。”
白悦兮听到那悠长而沉重的叹息声从钟寡妇口中传出时,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强烈的疑惑。
要知道,自从与钟寡妇相识以来,她所展现出的一直都是坚韧要强的一面,仿佛永远不会被生活中的困难打倒。
如此突如其来的叹息,对白悦兮而言着实罕见,这使得她愈发好奇起来。
于是,白悦兮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投向了钟寡妇,眼中满含期待,急切地盼望着能从她接下来的话语中找到答案。
钟寡妇似乎感受到了白悦兮那炽热的目光,倒也没再故意卖关子,而是紧随着先前的叹息声,缓缓开口说道:“住在这条河岸边的人家本就不多,算来算去也就咱们俩而已。想当年啊,这里甚至只有我一个人独居在此。”
说到这儿,钟寡妇稍稍停顿了一下,脸上流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接着,她又继续道:“如今这个世道,像咱们两个这样的女子总是遭人嫌恶,被视为不祥之人。我嘛,丈夫早早过世,便被人说成是命里克夫;
而你呢,则是惨遭休弃,落得了个弃妇的名号。唉!那些人对我们这样的女人充满了排斥与偏见呐。”
钟寡妇微微低下头,回忆起往昔的种种遭遇,语气越发沉重起来:“原本我家里还有小叔子一起同住,他尚未成家立业,而且我的公公婆婆也都已经离世多年,所以家中关系还算简单,并不似其他人家那般错综复杂。
然而即便如此,周围的人们依然对我指指点点、冷言冷语……”
然而,命运总是如此无情,我的男人上山狩猎时不幸遭遇意外身亡。
自此之后,村里的人们便将我们驱赶至此地。
这座简陋的土房子,还是仰仗着我那已逝的丈夫生前打猎挣得的些许银两,再加上小叔心地善良,这才得以建成。
尽管它只能勉强为我们遮风挡雨,但对于当时走投无路的我们来说,已算得上是一处容身之所。
实际上,选择带着孩子们来到这里,也是我深思熟虑后的决定。
毕竟,家中除了小叔别无他人。若依旧居住在同一个院落里,难免会招来闲言碎语。
我深知那些流言蜚语的厉害,它们能像刀子一样刺痛人心。
小叔原本曾提出要与我们一同搬来此处,可村里的人又怎会应允?况且,我也实在不忍心让小叔跟着我们一起受苦。
此地临近河边,每到冬季,寒冷潮湿的气候让人备受煎熬。
听到这里,白悦兮心中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为何自已也会被发配至那样一个破旧不堪、堪比七八十年代茅房的草棚子里。
此刻的她正全神贯注地聆听着钟寡妇讲述这些往事。就在这时,一旁的林俊突然扯起嗓子高声喊道:“小叔来了!”
随后,众人纷纷将视线投向了院子外头。
只见林俊的身后紧跟着一名走起路来一瘸一拐、年纪约莫二十出头的男子。
要知道,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二十多岁的人往往已能算作步入中年之列了,恐怕离被唤作“老光棍”也不远矣。
白悦兮饶有兴致地上下打量起那个男人。
他每迈出一步,其动作幅度都显得有些夸张,想来这便是导致他无法外出务工以及难以娶妻成家的缘由所在吧。
不过呢,如果单单只看他那张面庞,却宛如一介白面书生,当真称得上是相貌英俊,着实令人惋惜啊!
白悦兮不禁在心中暗自叹息一声。
这边厢,钟寡妇手脚麻利地开始忙着盛饭。
今日的菜肴既有白悦兮带来的美味佳肴,又有钟寡妇亲手烹制的拿手好菜,满满当当摆了一大桌子,好不丰盛!
而那边厢,林娟则一路小跑着迎向那个人。
没过多久,只见林娟和林俊小心翼翼地搀扶着那个男人缓缓走进了堂屋。
此人看上去彬彬有礼,刚踏入堂屋便径直走向钟寡妇,然后恭恭敬敬地向她深深地鞠了一躬,并施了一个标准的礼。
紧接着开口说道:“大嫂,不知此番召唤小弟前来所为何事?”
然而此刻的白悦兮却是彻底傻了眼,心中暗自诧异不已。
要知道,在原主的记忆当中可从未出现过如此礼数周全之人啊!
而且即便是在自已后世的印象里,人与人之间的交往也绝对不会像这般一见面就又是作揖又是行礼的。
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吧!
难怪人们常说古人行事缓慢呢,如果每天光是见个面就得这般来来往往地行礼客套一番,那哪里还有时间去做事呀!
就在这时,钟寡妇连忙笑着回应道:“小叔,你这是何必呢,快快过来上桌一同用饭吧。”
听到钟寡妇这番话后,白悦兮顿时感到一种如释重负般的轻松之感涌上心头。
她不禁在心里暗暗嘀咕起来:“呼……还好还好,总算是有个正常点的人了。不然我还真以为这里的所有人都不太对劲呢!”
与此同时,林成亦终于察觉到堂屋里似乎聚集了比平常更多的人。
他先是好奇地扫视了一圈屋内众人,当目光落在白悦兮以及两个小家伙身上时稍稍停留了片刻,但很快又移开视线,不敢再肆意张望。
就在此时,钟寡妇热情地开口介绍起来:“小叔啊,这位呢,便是白家妹子啦,她可是我的结拜好姐妹哟,就如同我钟云云的亲生妹子一般亲近呢!这俩可爱的小家伙呀,一个叫瑞瑞,另一个叫安安。”
两小只也很是乖巧懂事的给林成亦见礼:“小叔好!”
软软糯糯的声音听得林成亦心狠狠的触动了一下。
林成亦对眼前的白悦兮自然是毫无印象的,毕竟平日里他几乎足不出户,成天都闷在自家院子里。即便偶尔需要外出办事,他也总是小心翼翼地避开熙攘的人群。
说实在话,他内心深处着实惧怕旁人投来的异样眼光。
因此,关于白悦兮以及瑞瑞、安安他们,林成亦仅仅是从邻里闲聊时偶然听闻过只言片语罢了。
当时,他不过是在心底暗自感慨一番,又多了几个命苦之人呐。
哪能料到,今日竟有缘亲眼得见本人。
当听到钟寡妇的这番介绍后,林成亦赶忙站起身来,正欲向白悦兮施礼问好。
谁知,白悦兮动作极为敏捷,迅速伸出双手递过来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并笑吟吟地说道:“既然我与云云姐情同姐妹,那我也就随着她一道唤您一声小叔啦!小叔,快快请用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