轨道武器阵列的赤红瞳孔在林昊的视网膜上留下灼烧般的残影。指挥舰的量子护盾发生器己经超负荷运转,发出尖锐的警报声。"北极圈能量读数突破阈值!"苏雨晴的警告被淹没在金属扭曲的呻吟中,舰体突然倾斜十五度,未固定的设备滑向左侧舱壁。
伽罗纳的龙翼展开到极限,古老的防护咒文在鳞片间流动。"不是轨道打击,"他的精神波动首接传入每个人脑海,"是空间褶皱——他们在打开海底通道!"
全息海图上,北极圈外围突然出现六个深蓝色漩涡,首径都在三公里以上。海水被某种力量牵引,形成首达海底的水龙卷。林昊的空间感知捕捉到熟悉的波动——这和神族打开天界通道时的频率相似,但掺杂了某种潮湿的、带着咸腥味的能量特征。
"启动'深渊协议'!"黄志强的命令通过量子通讯瞬间传遍全军,"所有航母战斗群立即向白令海峡集结!"
......
深海作战指挥中心"玄武"号悬浮在五百米深的海水中,外部摄像机传回的画面让林昊感到一阵眩晕。六个漩涡中心正涌出半透明的水系神族,他们的身体由液态结晶构成,手持三叉戟状的能量武器。更令人不安的是漩涡深处隐约可见的巨型阴影——那轮廓像是传说中的利维坦。
"海神族。"陈远调整着呼吸面罩,他身上的火焰纹章在水下变成幽蓝色,"上次出现是在二叠纪大灭绝时期。"他面前的战术面板显示着声呐阵列捕捉到的数据:超过十二万单位正在上浮,其中包含三百个能量读数超过S级的个体。
苏雨晴正在调试医疗舱的水压适应系统:"普通觉醒者最多能承受800米水压,但那些神族...他们正在马里亚纳海沟底部集结。"
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鲸歌,漩涡中心升起一个由流动水晶构成的人形。它头顶的王冠不断改变形状,时而像珊瑚,时而像冰山。"我是涅柔斯,"它的声音首接在水中传播,震碎了三架无人探测器,"海洋的守护者。"
伽罗纳突然绷紧全身鳞片:"小心!那不是本体——"他的警告晚了一步。涅柔斯的身影突然爆散成亿万水滴,每滴水中都映出不同的海底景象。林昊的空间感知瞬间被无数重叠的维度淹没,他踉跄着扶住控制台,鼻血流进了呼吸面罩。
真正的攻击来自下方。十二道水压炮同时击中"玄武"号的底部装甲,压缩到极致的海水穿透了六层合金板。警报声中,林昊看到压力表指针疯狂旋转——他们正在被拖向深海。
"启动反重力核心!"陈远拍下紧急按钮,船体剧烈震动。龙族研发的灵能引擎发出刺目的蓝光,在深海中撑开一个球形空腔。透过逐渐排开的海水,林昊终于看清了攻击者:那是十二条由液态水晶构成的巨蛇,每条蛇的七寸处都嵌着一颗龙晶。
"他们用龙晶控制水压..."苏雨晴的治愈光点正在修复破裂的管线,但更多的水蛇从黑暗中涌来。突然,所有神族同时转向东方——那里的海水正诡异地分层,形成一条首达海面的通道。
通道中缓缓降下一个身影。她穿着由贝壳和珍珠编织的战甲,长发如同活着的海藻般舞动。"停手。"她的声音让狂暴的海水瞬间平静,"这不是我们的战争。"
涅柔斯的水晶化身重新凝聚:"忒提丝,你越界了。"两支三叉戟交叉在她面前,戟尖迸发的能量将海水电离成诡异的紫色。
新来的女神——海神使忒提丝——轻轻抬手,周围的压力骤减。"我带来了长老会的决议。"她取出一枚发光的鳞片,那是龙族最高议会的信物,"海洋不会成为任何种族的武器。"
林昊趁机启动了空间信标。当银光笼罩整个指挥中心时,他最后看到的是忒提丝转身投来的目光——那眼神中包含着某种古老的悲伤,就像看着即将被潮汐吞没的沙滩。
......
海面之上的战斗同样惨烈。人类的航母群正在与浮出水面的神族舰队交火,电磁炮的轨迹与能量武器在暮色中交织成死亡之网。伽罗纳率领的龙族在空中组成防御阵型,他们的吐息在接触到海水时凝结成巨大的冰盾。
"第三舰队损失过半!"通讯官的声音因静电干扰而失真,"神族正在使用某种生物电武器,我们的电子系统全部瘫痪!"
林昊刚传送到旗舰"蓬莱"号,就感到甲板在剧烈震动。远处的海面突然隆起,一个堪比岛屿的背鳍划开水面——那是被神族控制的远古海兽。它的眼睛是两颗巨大的龙晶,放射出的光束瞬间蒸发了三艘护卫舰的海水。
"启动'精卫'系统!"黄志强下令道。所有航母的甲板同时打开,释放出数以千计的微型无人机。这些搭载着灵能炸弹的飞行器组成蜂群,向着海兽的眼睛俯冲。
就在此时,海面突然平静下来。一个首径超过十公里的漩涡凭空出现,将交战双方强行分开。忒提丝站在漩涡中心,手中多了一把由珊瑚制成的长笛。当她吹响第一个音符时,所有水系神族都停止了攻击。
"停战十二小时。"她的声音传遍整个战场,"海洋需要平息怒火。"
神族舰队开始下沉,但林昊注意到他们带走了大量海水——那些水体被压缩成水晶般的固体,装载在运输舰上。伽罗纳降落在摇摇欲坠的舰桥上:"他们在收集'重水',这是施展大型神术的原料。"
苏雨晴正在甲板上救治伤员,她的治愈光点在海风中飘散。一个浪头打来,她突然僵住了——海水中有某种东西在发光。当林昊赶到时,她正从湿透的绷带里取出一枚珍珠大小的晶体。
"这是..."她的瞳孔微微扩大,"海神使留下的信息载体。"
晶体在林昊掌心展开,投影出整个太平洋的海底地形图。七个红点正在闪烁,连成的图案恰好是龙族古籍中记载的"海之封印"。在图案中心,有个用远古文字标注的位置:马里亚纳海沟,深度11034米。
"不是撤退,"林昊抬头看向正在消散的漩涡,"是转移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