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什么,怎么开心。”马良奇道。
“没什么。”
林文志看着他的离开,有好几次想和马良一吐为快,告诉他方法。心中不敢判断马良会不会告诉两人以外的人。近来,他便与一名少年走得颇近,两人同在一个镇上,在这里碰到,关系要比自已还要好上几分。
他绝非愚钝之辈,过往的日子里,他如同温室中的花朵被邋遢大叔细心呵护,未经风雨。然而,踏入这片新天地,一切截然不同。在这里,没有谁顾及他的感受,甚至有时,在与其他人交谈字里行间,流露出浓厚的不善及冷漠,这让林文志心中感到不适。
其实这也不奇怪,外门弟子之位,每年仅寥寥数席,自然会被旁人视为攀登高峰的绊脚石。
“不能引起别人的注意,无人际我自当一试。”林文志暗自思量着。
胡张老并未将那块神秘的黑石随身带走,只是将放在一处房内。平日里,杂役院的弟子们闲来无事,总会尝试着去搬动那块黑石,企图解开它的秘密,却无一例外地垂头丧气,铩羽而归。
到了夜晚,林文志偷偷溜进了房子。
在屋外时听到动静,里面有人。
仗着外面的月色,林文志朝里面打量,那是一个少年,十五六岁模样,他的眼睛看起来很亮,像是天上的星星。
不是别人,正是第二个少年,他叫梁超。他平日里鲜少与别人接触,尤其那件事后更是形单影只。
梁超一个人满头大汗在房间试了许久,也未能如愿搬起黑石。外面的林文志不小心引起的动静,使得他脸上多了份慌张,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冲了出来。
他会武功,而且身手不错。
当匕首递到颈上时,这是林文志的想法。
“梁师兄,怎么晚不睡觉来这锻炼啊。”林文志干笑一声。
梁超朝他看去,认出了林文志,毕竟他在这里一年,大部分的人见过,包括这个月新来的四人。
将匕首递上了几寸,语气沉闷道:“你来这里鬼鬼祟祟做什么。”
林文志微笑道:“我自然也想锻炼,看看能不能拿起黑石。”
梁超嗤笑一声,放下匕首。
“就凭你也想拿起黑石。”
林文志摇摇头,没有说话,蹑手蹑脚朝朝着那扇门走进。叶管事还在里屋睡觉,他有着严重的起床气,尤其现在还没脱离管控,吵醒他,可不是什么好事。
来到跟前,俯下身子去抬黑石。
魔石纹丝不动。林文志脸露狐疑,再次尝试,却发现依旧行不通,随后一屁股坐在地上。
跟进来的梁超摇摇头,觉得他有些不自量力,但没有嘲笑的意思。
两人退出了房间,林文志看了一眼,说道:“梁师兄,你的武功看起来很不错。”
梁超没有说话的意思,自顾朝后走去,准备回房休息。对他而言,林文志只是一个陌生人而已。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林文志摇摇头,若是以往他肯定拉下脸让他教个一招半式,但回想刚才他拿匕首对准自已时,眼神里的恶寒,林文志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在他面前,林文志装模作样去抬黑石,连力气都没使几分。
再次返回昏暗的屋子里时,林文志已经确定梁超没有跟来,耳闻隔壁房间里叶管事传来轻重不一的呼噜声,放下心来。
缓缓地走到了那块黑石跟前。他先是轻轻地活动了一下四肢,让自已原本紧绷着的身体逐渐放松下来。接着,他紧闭双眼,调整呼吸节奏,让气息变的平稳而悠长。
呼吸,凝神,用力……
待到心境完全平静之后,林文志双手紧紧握住黑石两侧,双脚稳稳地扎在地面上。随后,他深吸一口气,将全身的力量都汇聚到双臂之上。伴随着他的发力去搬动这块黑石。
黑石重量深沉,林文志虽是吃力,但随着体内能量暴涨,黑石自然被他抬离了地面。
林文志心情大好,接下来的时间,他只需要等待即可。马良同样察觉到他脸上掩饰不住的笑容,便问他怎么了,林文志含糊说了一个借口。
有一天,叶管事心血来潮看向众人,笑眯眯道:“你们有谁可以抬起黑石了,今后可以免去所有劳务。”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皆是摇头晃脑。林文志下意识朝他方向走了一步,等到回过神来又退了回去。
在休憩时刻,他正放松地享受着这山中的宁静,却听到不远处的角落里传来了一阵嘈杂声。那声音起初还不太清晰,但随着距离逐渐拉近,他终于听清原来是弟弟和哥哥正在那里激烈地争论着什么。
只见弟弟满脸怒容,言辞犀利,情绪激动得仿佛要失控一般;而哥哥则显得相对冷静一些,试图用温和的话语来平息这场争吵。
自从弟弟来到山中之后,就一直无法忍受这里艰苦清贫的生活环境,心心念念只想回家享受安逸生活。然而,哥哥之前一直都在用各种方式好言相劝,希望弟弟能够坚持下来。
可自从无法搬动黑石之后,所有的劝说似乎都已经失去了作用。
等到再次看到叶管事后,弟弟踏前一步,开口道:“管事,我深知自身资质愚钝,与那缥缈难寻的仙途根本无缘。如今,我心中唯有一个念想,便是回到家乡,去陪伴我爹娘。恳请管事大人之美,放我离去吧。”
叶管事眉头一皱,看向哥哥,“你也如此。”
哥哥摇摇头。
“那既然如此,过些天你便下山吧。”叶管事对他并没有放在心上,每年来山中受不苦的人大有人在,而进入峰内杂役弟子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并不会过多挽留。
在进入杂役的三十五天,弟弟如愿下山而去。与此同时,白胡子长老如林文志所料,他出现在了院子之中。他脸上依旧挂着那副标志性的笑眯眯的神情,说道:“不知道有没有人能够成功地将那块黑石拿起来啊?”
听到这话,在场的众人纷纷无奈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已无能为力。
正当都陷入沉默的时候,一个身影忽然从人群中站了出来。
林文志高声道:“我觉得我可以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