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牙’一声,
草屋的木门打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面容极为苍老的大叔。
岁月在他的脸上留下了深深浅浅的刻痕,使得那原本应有的光泽与弹性荡然无存。他的头发多数变得花白,就像冬日里被霜雪覆盖的枯草一般,身上穿着一件破布棉裤,脚下鞋子破洞露出一个黝黑大拇指,形象十分邋遢。
然而,令人感到诧异的是,尽管这位中年男子外表看上去如此不堪。可当笑起来时,眼神却透露出一种如同孩子般的纯真无邪。
“文志,怎么晚才开门,还在睡懒觉哩。”
林文志却对这张笑脸实在不感什么兴趣,眼神丝毫不掩饰带着厌恶之意。
邋遢大叔就住就在自已隔壁。
他向来不太爱干净,一个月恐怕洗不了一次澡,喝醉酒便能躺在外面草地里睡到大天亮,明天醒来后都不知道自已又为何躺在这里。
他还是个烂赌鬼,能赌的家当全部拿去当了赌资,生性小气抠门,借个东西还啰里吧嗦的,像是不还他似的。在林文志内心深处一直觉的这位邋遢大叔便是世上的坏人,孬人,哪有大侠如此模样。
大侠应该是白衣胜雪的那种,绝不会是他这般形象。
与其眼不见心不烦,林文志二话没说便要出手关门。
可邋遢大叔偏偏猜到他要关门似的,用手按在了木门上,一副不肯离去架势。林文志没这才没好气说道:“邋遢大叔一大清早就敲我家门,是有什么事吗?”
邋遢大叔脸上依旧笑嘻嘻的,伸手指着天空道:“文志啊,你看现在都日照三竿了,可不是清晨鸟儿寻虫子时。这个时间我老头子都起来锻炼了,你好好一个年轻人就关在房间里睡懒觉啊。”
林文志却有点烦不可耐,道,“嗯,日照三竿也好,黄昏日落也罢,求你这位大闲人没什么事就不要来烦我了,行不行。”
话说着,一把将他推出门外,然后迅速将木门关上。
可正想着睡回笼觉际。
邋遢大叔声音悠悠传来道:
“本以为今天你呆在家里没什么事,有个活儿让你跑一趟,还会给你十五纹铜钱作为劳酬。可惜了你想着睡觉,我还是去找小虎吧,或许他不要我这十五铜钱帮忙说不定,唉……”
一听到十五铜钱,林文志眼睛不由一亮。
那可要抵得上一天在菜馆擦桌子的钱了。
念及此处,门重新打开,屋内的林文志立马喊住了邋遢大叔。
与之前怨气深沉的表情截然不同的是张沐浴春风笑脸庞,搓着手道:“大叔,就这么说定了十五纹铜钱,这活我接了。”
邋遢大叔漫不经心回头道:“林文志小兄弟,我可没说什么事情,你就许诺答应了,说不定让你去赌坊替我还债哩。”
还债!
林文志一听到赌坊就吓的脸蛋有些苍白。
传闻那些烂赌鬼最后赌输了所有钱,却无力偿后面的银两,赌主便要取他一只手,一只脚,一只耳之类的权当来偿还赌资。
该不会邋遢大叔在赌场欠下什么高利贷,要用我的耳朵来偿还吧?林文志吓的赶紧摸了摸自已的耳朵。
唬的这小鬼一惊一乍的倒也觉的十分有趣,
邋遢大叔眉开大笑,说道:别害怕嘛,今天我到没有在赌坊里输了钱借了什么高利贷,这点你不用担心的。”
他提起放在地下的一个袋子,继续道:”不瞒你说只是要你将这袋东西送到秋铁匠那里,我自然给你那十五文钱,但一定要安全,小心。”
“就这么简单啊,好说。”
林文志上来便要提袋子,可邋遢大叔却拦住了他,说道“”“稍等,但你得向我保证一件事。”
“什么事。”
“很简单就是中途不许打开袋子偷看。”
这么简单的事,林文志自然爽快答应下来,还发誓保证着。
邋遢大叔点了点头,放心不少,“若是你私自打开袋子江湖中人会耻笑你言而无信,你既然不遵守约定,我也无需给那十五纹钱报酬的。”
林文志拍拍胸膛,真如某位大侠般豪气壮云,“放心,既然已经答应下来。我林少侠绝对言而有信,绝对信守承诺,您老就放一百二十个心。”
……
林文志便提着那袋子向目的地前行。
这条路儿十分熟悉,不知经过了多少次,更不远,穿过前面的林子便能看到小镇了。
他一边走着,不时一边遐想着,这次出行会不会遇到什么盗贼,过来打劫这袋里的东西,他林文志自然舍身保护,将袋子安全送达雇主手中,这等佳话自然被世人传颂,什么英雄出少年,不惧强威此类的话语。
一想到这,林文志不由挺直了腰板,迈着步子大踏步前行。
只是这条路向来宁静,四围也各有屋坐落,更无传言那个不长眼睛的强盗在此行劫,打劫一穷二白的村子。平日里村子和睦融洽,村民民风淳朴,日出而息,日落而作,即便三只手也是少之甚少。
一路走来起初没觉的那袋子有多少重量,可随着时间推移,那袋子越发深沉,好似百斤重量。压的林文志肩膀疼酸,手臂乏力,再也多余力气。
见前面一棵大树正好遮日,心中大喜,跑到跟前,卸下袋子。
‘咣当’一声大响,平躺地面瞬间多了半个坑。
林文志一时吃惊,张着嘴巴。
想不到袋子有如此分量,倒真有几分好奇,想去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他看了看周围,无个人影,自言道,“现在反正邋遢大叔不在,也无人看见,打开袋子看一眼也无妨,反正也不会有什么损失的。”
说着,便要解开袋口系着那根绳子。
正当要去解绳子际,突想起和某人定下的君子协议,林文志如触电般立马松手放开了绳子,嗤笑一声说道:
“邋遢大叔这穷鬼有什么好东西,无非便是一堆破烂玩意,切,谁稀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