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见少年半晌无言,神色复杂,暗自叹了口气后,便也不再追问,将目光重新落回那水面上静静漂浮着的浮漂处,眼神中透着一种独属于垂钓者的专注与耐心。过不了一会儿,一尾青鳞白肚鱼儿被提了上来。
沉默了许久,
林文志像是从那深沉的思绪中挣脱出来一般,抬头看了一眼长老,苦笑一声:“前辈,我修炼屡屡受挫,不进反退,实在是心灰意冷。”
老者微微抬起头,眼神中透着历经岁月沉淀后的深邃与睿智,“修炼之路,哪有一帆风顺?你所遇困境,未必是坏事。困境能让你反思自身,发现以往未曾注意的问题。你只看到了暂时的后退,却未思考其中缘由,寻找突破之法。”
林文志若有所思。
老者目光落在林文志身上,打量了一番,说道:“老朽观你根骨不错,只是心态急躁。修炼不仅修功法,更是修心。”
说罢,老者便不紧不慢地开始收拾起渔具来。待收拾妥当后,他便背着鱼篓,脚步虽不匆忙,却透着一种别样的坚定,缓缓地沿着河边的小路离开了。只留下林文志一人站在原地,思绪万千。
林文志回到后山那处静谧之地,这里灵气充沛,是修炼绝佳之地,找了处空旷之地,盘腿坐下开始修炼。
经老者点拨,林文志豁然开明,与其虚度光阴闲玩,不如全心投入修炼,即便前路艰难,大不了从头再来便是。
这般想着,愈发心无旁骛,屏气凝神,引导着体内的气息按照功法的脉络缓缓流转,那专注的模样仿佛外界的一切都已与他无关了。
时光悠悠,仿若指尖流沙,转瞬之间,三个月的光阴已逝。在这三个月里,山间的树木愈发郁郁葱葱,枝叶繁茂得几乎遮蔽了天空;潺潺溪水依旧不知疲倦地流淌着,那清澈的水波荡漾着,闪烁着细碎的日光;鸟儿欢快地穿梭于林间,时而停歇在枝头鸣唱,似是在诉说着岁月的宁静与祥和。
而林文志的修炼回到了练气二层初期,要知道从初涉修炼之途达到这个阶段,短则只需五六个月即可,若是天赋稍差些,耗费一年时间也实属平常。而林文志进入峰内至今,已然过去一年半的时间了。
但此刻修炼功法并未出现不进则退之态,却也陷入了一种迟缓的困境。犹如负重登山,每前进一步都需付出更多的心力。
这天地乾坤,自混沌初开便纷争不断,世间从未真正意义上的太平过。即便身处在这名门正派下,也难掩其暗处的斑驳暗影,有仗着些许修为便肆意妄为的恃强凌弱之徒。
眼前这位所谓的师兄,不过是入门早了些许时日,便自觉修炼有成,高人一等,整日在门派内晃荡,寻衅滋事,只为满足那浅薄的虚荣心。
起初,林文志并不认识他,也从未听闻过此人的名号。在这门派之中,每日人来人往,大家各自忙碌于修炼,林文志平日里虽与他有过几次碰面,但都只是匆匆擦肩而过,并未过多留意。
这一天,林文志正在山中修炼。那师兄从远处缓缓走来,,眼神却带着几分打量的意味,直直地落在林文志身上,像是在审视一件物品。待走到跟前,他双手抱拳道:“师弟。”
林文志被这突如其来的招呼弄得有些错愕,愣了一瞬后,随即回过神来,赶忙拱手还礼,“师兄可有何事?”
那人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一抹温和的微笑,“师弟啊,我呀只是这会儿闲来无事,便随意走走。见你在此处就过来随便问问,权当打发打发烦闷之情了。”说着,他还故作无奈地轻轻叹了口气,只是那眼底深处却藏着些别样的心思,仿佛一只隐藏在暗处、伺机而动的狐狸般。
这位师兄名叫丁韦。
他继续说道:“师弟你来这里多久了?我在这山头时常看到你潜心修炼的身影,颇为勤勉。只是不知你如今境界几何?可有机会拜入哪位名师门下?还有有没遇到相熟的伙?”
微微眯起双眼,字里行间透着关切语气,实则是想探林文志的底子,眼底深处不经意间闪过的一丝狡黠,却被林文志忽略了过去。
林文志见对方这般询问,并未多想,如实答道:“回师兄的话,师弟我来此已一年有余,如今刚至练气二层初期。一直未有机缘拜入名师门下,都是自已摸索着修炼。至于相熟的伙伴,师弟一心扑在修炼上,尚未结识多少。”
丁韦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觉得林文志是个毫无城府的愣头青罢了。但面上故作关切道:“师弟,你可知道,像你这般时间进入峰中的其他弟子,如今要么已经卡在二层瓶颈期许久,苦苦寻求突破之法,要么就早已踏入练气三层,在修行之路上更进一步了。你也得加把劲才是莫要落于人后啊。”
林文志道:“谨遵师兄教诲。”
次日的时候,丁韦悄无声息地再次出现在了林文志面前,眼神中透着一丝让人难以捉摸的深意。
只见他缓缓地将手伸进衣袂之下的口袋,片刻后,手指轻轻拈出一枚圆润光滑的丹药递到跟前,同时微微抬起下巴,神色间带着几分自得,“师弟请看。”
林文志听闻此言,目光顺势朝那枚丹药投去。这丹药倒也,色泽呈红,乍一看竟与前些时间服用的二品丹药有七八分相似,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惑。他凑近细瞧,又轻轻嗅了嗅,瞬间一股陌生而独特的味道钻进鼻腔,与他以往所接触过的二品丹药的气味截然不同。
不由得皱起眉头,眼中满是警惕,“不知师兄,这是何物?”
丁韦答道:“这是一枚二品丹药。”
林文志眼中闪过一丝狐疑,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着这个自来熟的师兄,开始回想之前话语的真实性。沉默片刻后,微笑道:“不知师兄拿这枚丹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