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已生出一些细碎的杂草，看起来已有些时日不曾住人。
“爹！娘！妹妹！”古月喊道。
无人回应，屋中虽没有人，但摆设倒是整洁，灰尘不厚。
墙角还有堆放的干柴，是有人住过的痕迹。
古月转了一圈走出来，敲响隔壁院门。
开门妇人是曹家嫂子，古月小时候经常串门，称其为曹姨，十二年不见，曹姨面上生出不少皱纹，一双眼睛仍是清亮，与记忆中无二。
“你，你是古大丫头？”
见到古月，曹姨瞪大了眼睛，很是意外：“不是说生仙去了，怎今日回来了，且快进来吃口茶。”
古月摆手只问道：“曹姨可知我爹娘妹妹如今...”
曹姨神色复杂看着古月道：“你生仙去了不知道，如今外边那些子妖啊兽啊多的很，几年前云城外面闹兽潮，男壮丁都被抓了去打那些野兽，你爹去了就没再回来，没多久你娘没熬住便也跟着去了。”
古月脑子一晃，喉咙仿佛含了棉花，找不到声音。
“那...那我妹妹...”
“所幸你妹妹在城北云家找了个活计做丫鬟，按说每月中旬能回来住个两三天，这次不知怎的，已经一个半月不曾回了，你要找人且去云家看看。”
说话间，一眨眼，古月已不见踪影，曹嫂子咋舌。
“还真的成了仙？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成仙又怎么样，也没见帮着点家里面，一去十几年连根儿线都没给家里拿，啧...”
......
云家是城北大族，门口两个石狮子很是气派，浮雕的大门沉闷大气庄严。
古月如今一身布衣并未走前门，径直去了人少的后门。
敲门之后，一个灰衣婆子开的门，上下扫古月几眼：“云府只收十二岁以下的丫头，且回吧。”
正要关门，一块银子递到了她面前。
“叨扰嬷嬷问个人，府上一位叫古灵的丫头，可否让她来侧门见我一面，若能见成，还有重谢。”
那嬷嬷先左右看了看，确认没人之后，往古月腰上看一眼：“云府没有一位叫古灵的丫头。”
古月会意，将腰上入九重殿时得的黄玉递给嬷嬷。
“我乃古灵阿姐，还望嬷嬷行个方便。”
灰衣婆子接过黄玉，哈口气擦一擦，温润透亮，好东西！
伸过来一个脑袋，示意古月凑近一点，压低声音。
“不是我不叫人来见你，实在是你妹妹手脚不干净，偷拿主家东西，犯了大事，眼下打完了板子正被关在西边柴房，就等人牙子来发卖了，你若想赎人，且等天黑，去西门守着，等人拖出来在人牙子手里...”
话没说完，面前吹起一阵风，眼前的丫头已经没了人影，灰衣婆子使劲眨了眨眼，确认眼前人就是突然没了，细声嘟囔两句，咧嘴把那黄玉踹进了怀里。
——
云府，西侧柴房。
一十六七岁少女，面色惨败，趴在地上，背后血肉模糊，呼吸微弱。
“真...真的可以吗？”
轻微的脚步声从柴房外传来，一男子张望四周，眼神闪烁，脸上露出几分猥琐，被另一男子拽着往柴房而来。
俩人身穿黄色小厮服，前面那人手上拿着柴房钥匙。
“有什么不可以！卖给人牙子也是去那种地方，还不如给我们先开开荤！古灵那姿色，连表公子都高看她一眼，难道你不想？”
“想是想，只是要给人知道，我俩吃不了兜着走！”
“你不敢就给我看门！我先进去了！”
说罢，前面那小厮麻利开锁，走进柴房，后面那人贼眉鼠眼左右看了两圈，一跺脚也闪身窜了进来。
古灵恍惚间感觉一只粗糙的手捏过脸颊，揉捏一番后，往她胸口探去，连忙缩手要把那人手隔开。
啪！一个巴掌狠甩在她脸上。
“！都这样了还装什么清高！”
那小厮脸上闪过狠厉，堆满猥琐，后面进来那人上前阻止。
“别打！打死了怎么办！好歹留口气，我可不想弄死的！”
古灵心里悲戚，为安葬母亲，她一两银子给自已卖进云府，那时她才九岁。
因外形出众，她在后院遭受排挤，做最脏最累的活，一步步才熬到了云三小姐房里做二等丫头。
原以为好日子就要来了，却不幸被公子多看了她一眼，被云三小姐记恨，沦落至此。
“呜呜呜，不要！”
“不想死就好好配合！伺候好了我们，还能给你留条命！”
胸前一凉，古灵前襟被那小厮扒开！
不堪受辱，她奋力想要撑着起身，但不等起身，便被大力摔了出去！
咔嚓一声！手臂竟被生生折断！
“艹！敬酒不吃吃罚酒！”
“不，不，不要，不可以！”
古灵仅存的意识苦苦哀求，然而根本没有用！
两人欺身而上，就在古灵绝望之际。
“嗡！”
柴房内空间波动，古月踏步出来。
尽管她被带去仙山时妹妹才五岁，但从与她相似的眉眼，她一眼就认出，躺在地上浑身狼狈，拼命想要捂住胸口的少女正是妹妹古灵！
少女不仅浑身是血，脸上还有个极深的巴掌印！右臂以奇怪的角度弯曲着，竟是骨折了！
气血直冲天灵盖！
两个禽兽！
“畜生！去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