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建军随后问道。
“大爷，您还记得当时在哪里撞见卖您手机的人吗？”
“现在还能带我们去吗？”
大爷：“可以是可以。”
“但我也是第一次在那个胡同里见到他。”
“他很大可能不是当地人。”
赵建军：“没事，您带我们过去就行。”
大爷也不推辞。
“那咱们爷俩这就走。”
于是，大爷坐上了赵建军的车。
总不能赵建军开车跟在大爷的人力三轮车后面吧。
那成什么样子了。
在禹洲市北边第三中学后面的胡同巷子。
大爷很熟悉这里面的门路。
七拐八拐就来到一栋平房面前。
两边的房子都已经拆完。
这栋房子的砖墙上也写着一个拆字。
大爷双手比划着当时的场景。
“我之前就在这里租房住。”
“收破烂也在这附近转悠。”
“这里的大部分人我都熟悉。”
“那人我绝对是第一次见。”
“他当时就坐在门口，见到我喊收破烂，就把手机卖给我了。”
大爷指着房子门口的台阶。
“就是这个位置，我肯定没记错。”
赵建军点了点头。
“谢谢大爷。”
“您的一百块过两天就会给您送过来。”
“您先在这里稍微休息一下，我看看这里的情况就送您回所里。”
大爷：“没事，您继续忙。”
方阳凑了上来，眉头紧锁。
“建军，你说卖手机的人是不是凶手？”
赵建军摇了摇头，表情凝重：“现在还不确定。”
“不过咱们或许可以进去看看。”
方阳看着面前的大门。
“进去？”
“可是这门锁着啊。”
方阳说着上前扒拉一下门锁。
随后就听哐当一声。
门锁直接掉了下来。
原来锁头早已经损坏，现在只是个假把式挂在上面而已。
赵建军指着大门侧边合叶的位置。
“我刚刚就发现这扇门最近被打开过。”
“合叶附近的灰被擦掉了一些。”
方阳闻言，上前用力推开大门，铁门发出哐哐的响声。
随后赵建军二人就看到，院子里面本来布满灰尘的房间。
现场有一条长长的拖拽痕迹，以及两人的脚步。
“建军，走咱们穿上鞋套，绕着进去看看。”
赵建军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拿出鞋套穿上。
留下张浩宇和大爷守在外面。
赵建军和方阳沿着拖行的痕迹走向里面。
痕迹径直通向客厅。
推开门后，一股浓重的石楠花味道扑鼻而来。
客厅内一片凌乱，女性的衣服被随意地扔在四处。
一张绿色的废旧床垫上，上面的黑褐色的殷红让人触目惊心。
种种迹象都表明，这里应该就是第一案发现场。
赵建军赶紧拿出手机，拨通了钱有福的电话。
“喂，钱队。”
“禹洲市内，第三中学后面的平房区里发现了血迹。”
“可能就是第一案发现场。”
钱有福本来有些昏昏沉沉的脑袋，听到这话立马变得清醒。
“好，等着我们这就到。”
赵建军也趁着现在的时间，将大爷和张浩宇送回去，安排好他们的事情。
刑警分两批前来。
第一批是留守在禹洲市内的留守人员，带着现勘工具急匆匆赶来。
又过了两个小时，钱有福带着法医团队赶到了现场。
钱有福看着里面的场景，眉头皱得很深。
这时，一名现勘人员拿着一个透明的塑料袋走了过来，里面装着一把带血的水果刀。
声音低沉而严肃地说。
“钱队，院子东边的角落发现动土的痕迹。”
“我们挖开后，在土里发现了这把刀。”
“应该是凶手使用的凶器。”
钱有福接过塑料袋，仔细端详着那把刀，眉头紧锁。他沉思片刻后，果断下令。
“继续搜查。”
“看看能不能采集到凶手的指纹。”
然而，钱有福采集指纹的想法落空了。
现场并未发现凶手的指纹。
倒是采集到十几根带着毛囊的头发。
有上面的，也有下面的。
赵建军熬到了晚上八点多就顶不住了，先行回去休息。
第二日，禹洲市刑警大队。
会议室内，钱有福站在会议桌前，目光如炬地看着众人。
“昨天发现了凶杀现场。”
“张法医，DNA比对结果如何？”
张国栋微微颔首。
“经过检验，现场留下的血迹就是死者的。”
“并且在现场采集到的毛发，进行比对后和死者体内残留的DNA吻合。”
“凶手至少是有两人。”
钱有福点了点头，表示认可。接着看向孙大海：“老孙，你呢？”
“昨天查到了什么？”
孙大海起身，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工作证。
那是一张KTV的证件，正中间贴着一张女人的大头照，照片上的女人笑容灿烂。
“我们昨天走访了KTV，经过询问后得知这位名叫江婉的女性。”
“一周前早上下班后就旷工至今未归，这和死者遇害的时间吻合。”
“KTV的经理曾经打电话尝试联系江婉。”
“电话说是一个老头子接的。”
“她的手机被人卖了。”
孙大海看向赵建军。
“就是建军昨天找到的那部手机。”
“我查到江婉居住的是咱们市最新开发的小区，内部配套设施齐全，本身也在市中心四周监控也有。”
“所以我的想法是调取江婉回家路上的监控，看看能不能通过监控找到凶手的踪迹。”
钱有福点了点头。
“好，就这么办。”
“赵建军，你协助老孙一起调取监控。”
“就这样了，散会。”
赵建军跟在孙大海身后。
“孙哥。”
“咱们先干什么？”
孙大海拿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张禹洲市的地图，上面标记着三个红点。
“一个是死者的家，一个是案发现场，一个是KTV。”
“建军，你发现了什么？”
赵建军仔细看了看地图，眉头微皱：“它们正好都在一条主干道上。”
孙大海：“是。”
“他们都围绕着中山路。”
“而这条路上，如果提前知道江婉下班要走的路。”
“应该就只有这个地方能够埋伏，也是最快捷的方式。”
孙大海说着指着中山路上一处过街天桥的位置。
“这里四周树木茂密，遮挡住了大部分监控。”
“凶手可以轻易地埋伏在过街天桥底下。”
“再加上江婉下班的时间在清晨五点，本身路上也没什么人，这个点下手正好。”
赵建军微微皱眉，着手指。
“孙哥，我觉得不是下班点。”
“而是上班的时间。”
孙大海闻言抬头，眉头微皱。
“怎么讲？”
赵建军继续道。
“KTV这类场所，营业时间本来就晚，夜色正好为那些不法之徒提供了掩护。”
“而且，像这种恶性事件，在白天实施，动静太大，很容易引起周围人的注意。”
孙大海点了点头。
“你说的有道理。”
“咱们继续调取监控吧。”
“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赵建军突然想起了什么：“孙哥，咱们还忘了一件事。”
“嘛事？”孙大海眉头再次紧锁，显然对赵建军的突然插话感到一丝疑惑。
赵建军眼神锐利：“凶手既然能狠下心做出杀人抛尸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那江婉的钱，他也绝对不会轻易放过。”
孙大海一拍脑门，恍然大悟。
“最近确实太忙了，这种关键的线索都差点忽略了。”
“还好你提醒我。”
孙大海迅速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安排了专门的人员去查询江婉的银行账户。
不久之后，消息传来，江婉的银行卡里目前有十七万存款，尚未被取走。
孙大海立刻下令实施监管，只要有人试图取钱，警方就会在第一时间收到消息。
随后，孙大海和赵建军两人驱车前往交警大队，准备调取中山路的监控。
孙大海说着自已调查到的详情。
“江婉下班的时间一般情况是在清晨四五点。”
“如果有老板特意点她，也会出去接点私活，那样时间就没准了。”
“经过我的调查，案发当天江婉正常下班。”
“并没有和老板一起离开，所以排除了她接私活的可能性。”
赵建军紧盯着面前的监控屏幕。
KTV员工通道附近没有监控，只能通过一个远处的路口摄像头捕捉到一些模糊的画面
尽管画面质量不佳，但足以让他们看到江婉的身影。
四点三十七分，KTV的员工通道里涌出了一群穿着五颜六色工作服的年轻人。
他们像鱼儿一样从狭窄的通道中游出，然后各自散开。
有的坐车，有的打车，还有的自已开车离开。
而江婉，则穿着一件红色的紧身连衣裙，骑上了一辆红色的摩托车，在监控画面中显得格外显眼。
赵建军指着摩托车。
“孙哥，这辆车是江婉的吗？”
“现在在江婉家里吗？”
孙大海眉头紧锁，目光在屏幕上停留。
“稍等，我让人查一下这辆摩托车的车牌。”
“我去她家的时候，没看到这辆摩托车。”
“很有可能被卖了。”
赵建军闻言，语气变得愈发严肃。
“如果江婉上下班都骑摩托车。”
“这情况想要绑架要挟她，难度也会成倍提升。”
“或者说，这样的行动根本不可能成功。”
孙大海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没错，路上确实没有太多下手的机会。”
“遇到危险，她只要加大油门就能逃脱。”
“那就只有家中还有KTV附近了。”
“但奇怪的是，江婉的家里和KTV都没有发现打斗的痕迹。”
监控继续播放。
一段一段，过个路口就会换到下一个摄像头。
很快来到了赵建军和孙大海商量的最佳绑架地点。
树木茂密还有过街天桥的遮挡。
江婉骑着摩托车一骑绝尘。
凌晨五点的路上也没啥车，监控中江婉的速度飚得很快。
一路红绿灯几乎是唰的一下就过去了，完全不看路。
突然，江婉将车停在路边，旁边站着一个穿着白衬衫、沙滩裤的男人。
两人似乎很熟悉，江婉热情地招呼了两声后，便让男人坐上了摩托车的后排。
手顺势就握住了江婉的车灯，一同去往江婉家中的方向。
孙大海思索着问道。
“这人是凶手吗？”
“能放大监控吗？”
负责播放监控的交警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
“不行，这样还能勉强分辨出穿着。”
“但如果放大了，就全是马赛克了”
“信我，我经常查监控。”
赵建军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了：“孙哥，江婉的人际关系调查清楚了吗？”
“这个男人到底是谁？他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
孙大海轻轻摇头。
“她的人际关系有点乱。”
“至少就我们在她工作的地方，光是男朋友就找到了七位。”
“还都是KTV工作的员工，不光有男朋友还有女朋友。”
“至于和她关系好的老板......”
孙大海又拿出江婉的工作证。
“就这张脸，你说点她的老板会少吗？”
赵建军看着照片。
柳叶眉、杏花眼，看照片都能感觉到正在对人笑。
长相说不上多么好看，但五官搭配得好，再加上化妆技术。
“确实不会少。”
孙大海再次叹了口气：“她的关系网都快能画出一张蜘蛛网了。”
“根本捋不清楚去。”
监控画面继续播放着，时间来到了傍晚九点。
按理说江婉会在这个时间点上班。
然而，画面一直播放到晚上十一点，却始终未见那辆红色摩托车的踪迹。
赵建军沉声说道。
“看来，江婉后座的那个男子嫌疑最大。”
“孙哥，咱们去一趟江婉的小区。”
“调取当时的监控。”
孙大海摆摆手。
“不用。”
“我在小区安排人手了。”
“稍等片刻，监控一会就到。”
孙大海一个电话拨过去。
说明时间早上的四点五十分左右小区门口。
一辆红色的摩托车，一男一女两个人。
接下来就是静静等着了。
赵建军：“孙哥，小区都安排人了？”
“KTV是不是也安排人了？”
孙大海点点头。
“那是自然。”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