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风习习,阳光灿烂。
远处是连绵的山丘,近处是碧草茵茵,枝繁叶茂的树林。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行驶在官道上,后面还坠着两辆更为华丽的马车,以及两队护卫队。
第一辆马车,坐在前面赶车的是花荣,怀里还坐着一个精神蔫蔫的小女孩。
没办法,谁能想到多寿竟然晕马车!那小脸白的,只能让她坐外面多透透气。
车里坐着秦玉珠,秦见喜,多福,还有一个拘谨的王玉兰。
另外三个男的则和唐朗一块儿,在后一辆马车里。
多福在马车里根本坐不住,这不,又靠近没见过的王玉兰,好奇地仰头瞅着她。
对于小孩子,王玉兰倒是没那么紧张了,从袖子掏出两个绣了栩栩如生的小金虎荷包,只有小孩子巴掌大,可爱性大过使用。一看就是准备给小孩子的。
她把荷包递给多福。
多福眼睛一亮,摸着可爱的小金虎,明显很喜欢,甜甜地冲面前的姐姐说:“谢谢姐姐!”
王玉兰腼腆地笑。
小女孩又很习惯地拿出另一个,掀开帘子喊:“妹妹!你的!”
妹妹很难受,不想说话。
多福瞅一眼蔫蔫的妹妹,挠挠头,把两个荷包一块儿塞怀里,“先收起来,等会儿给妹妹。”
“吃吗?玉兰姐姐。”秦见喜端起一盘绿豆糕问。
“啊?”王玉兰赶忙摇头,轻声,“不用了,谢谢妹妹。”
秦见喜瞥见她在不安地捏着手指,体贴地不再问。
对于社恐人士,不要在意她,不要找她说话,事情如常,她反而更自在。
王玉兰绞着袖口,心下有几分自我厌弃。为什么她这样没用。她在心里模拟了几次怎么开口,怎么和她们聊天。
可没用,她根本开不了口。
她知道自已应该大方地和人说话,可她就是做不到。
正纠结着,就听外面一声“吁”,马车停了。
王玉兰莫名一松,好歹是不用为难自已了。
秦见喜拿起马车里的小马扎,跳下马车,都顾不上感叹风和日丽,空气真好,就看见爷爷怀里脸色发白的多寿。
虽然早知道多寿的身体差了些,可平时根本没感觉出来。都是跟多福一样没病没痛,饭是吃得比多福少了些,那也是正常的饭量。
她的安静,看着也是性格使然。
这还是秦见喜第一次见到小姑娘像一个脆弱的瓷器,看她一蹙眉,心里就是一揪。
她把矮矮的小马扎放到一棵树下,繁茂的树冠挡住落下的阳光,铺一片余荫。
确认周围没有毒虫野蛇,她朝花荣招手:“爷爷!”
花荣抱着小姑娘过来,把多寿放到小马扎上。他看着大孙女拔开木塞,给小孙女喂水,瞅一眼四周,确认两个孙子也过来了,才说:
“我跟你娘去打猎,你自已小心。”
“我会看着妹妹们的。”正好到的宋立春保证道。
花荣父女俩带上工具,才走没几步,唐朗叼着一根狗尾巴草过来,“老爷子,加我一个。”
打猎又不是只能他们俩去,于是花荣点头。
三人还没走远,又一道声音喊住他们。
“花老爷子。”
是第三辆那辆豪华的马车。
华丽的帘子一掀开,一个小姑娘就跳了下来,一边跑向前面,一边大喊:“秦见喜!我来啦!”
稍后,一双涂着丹蔲的柔荑撩起帘子,露出一张容貌艳丽但表情冷淡的女子面孔。
还未说话,护卫在马车两旁的护卫已经分出一列人,跑到花荣身后。
虞笙箫朝老爷子略一点头:“我那些护卫虽不及诸位勇猛,好歹也算有几分力气,老爷子尽可使唤。”
“呦呦呦!虞姑娘太谦虚了不是。”一道声音突然插入,只见一个,嗯,穿得略花哨的男子从第四辆马车上下来。
一身大红袍子,两边衣领是黄色的,腰带是绿的,挂的荷包是蓝色的,发顶的冠是金的,腰间挂的剑是坠满各色宝石的。
好一个五颜六色。
要不是有张好脸撑着,简直不忍直视。
郑二公子撩了下鬓角旁的发丝,一挑眉,笑道:“虞家的护卫,可都是上过战场的精锐,哪里是只有几分力气。”
他朝后一挥手,郑家的护卫同样分出一部分出来,“还不赶紧跟上,我郑家的人虽差了点,也不吃白饭。”
虞笙箫一声冷笑:“郑二公子说不吃白饭,却时时关注我,怎么?想吃我的软饭不成?”
“噗……咳咳——”是郑家的护卫长忍不住笑,又赶忙捂嘴
罪过罪过,可别让公子注意到他,否则他就遭了。
郑二僵在原地,等他缓过来气得跳脚,人家早放下帘子,不理他。
围观的花荣等人:好像吃了个瓜,又好像没有。
宋长玉手不离装相的折扇,边扇边感叹,妙啊,一句话杀得对手消停。
郑二眼珠一转,看到现场中真正吃软饭的人士,眼睛一亮,故作潇洒地拍了拍腰间的宝剑,走过来拱手道:“宋兄,久仰大名啊!”
宋长玉最大的名声,不就是小白脸吗。
宋兄本人脸上含笑,同样拱手道:“郑公子谬赞了。”
“哈哈哈!”郑二大笑,看他的眼光都不同了,“宋兄非凡人啊。”
一般男人被调侃小白脸,哪怕是事实,都会气得脸红脖子粗的,一副被戳了痛脚的愤怒。
心计深的自然是隐忍下来。
宋长玉倒好,一派坦然,还颇有种以此为荣的意思。
“哪里哪里,不过是相妻教女一俗人矣。”
“欸,宋兄自谦了。”
二人莫名其妙聊了起来,看氛围,聊得竟然还挺投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