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月亮高高挂起,云溪村渐渐沉入梦乡。
亥时,三道黑影鬼鬼祟祟地摸到叶凡家附近,借着月光看去,正是刘麻子三人。
李刁棍压低声音询问:“刘哥,咱偷啥好?普通东西,村民们不一定能认出。”
刘麻子胸有成竹:“我早想好啦,一会进去,先找抓野兔山鸡的工具,这东西眼下只有叶凡家有,村民都瞧见了。
还有叶凡常穿的破长衫,那可是读书人穿的,一般百姓没有。”
说完,看向郑赖皮,“老郑,听到没?一会进去轻点,别被发现。”
郑赖皮一听,缩了缩脑袋,一脸为难:“我去?”
刘麻子和李刁棍同时点头:“对,咱三个你最瘦小,你不去谁去?”
“那…… 行吧!” 郑赖皮推脱不掉,只好硬着头皮答应。
他深吸一口气,悄悄朝叶凡家摸去。
来到大门处,听到没什么动静,这才来到旁边的篱笆墙外,找到个破洞口钻进院子。
他借着月色观察,一眼就看到了院子里放着的简易工具。
顺利拿到后,刚准备走,又发现竹竿上搭着叶凡那件破长衫。
他心中暗喜,随后一并拿走,又从洞口悄悄钻出。
刘麻子和李刁棍接到郑赖皮,立刻马不停蹄的赶往王寡妇家。
到了篱笆墙外,李刁棍先把叶凡自制的工具藏在大门口附近。
刚要扔长衫,被刘麻子拦住:“别全放这儿,太明显,这衣服先留着,明晚再来扔,一定得把叶凡和王寡妇名声搞臭。”
郑赖皮和李刁棍连连点头,三人偷偷摸摸的各自回家。
第二天一早,叶凡两口子吃过早饭,在大柱和二柱的保护下一起出了门。
四人来到村口,便看见一辆牛车。
这牛车是里正家的,农忙时负责耕田,农闲时就拉村民们进县城,赚个路费。
赶车的是里正家的大儿子,名叫张福,比叶凡大两岁。
此时车上已有三个村妇,她们平时接点县城绣坊的绣活补贴家用。
今天估摸是送绣品去县城,顺便再领些新活计。
张福瞧见叶凡,脸色顿时沉下来。
这家伙整日和刘麻子等人混在一起,是村子里的四害之一,同时又有些同情张文兰母子。
“哟,这不是咱们村的大书生叶凡嘛,咋了,你们这一大家子,也要去县城?”
叶凡尴尬的挠头:“是啊,张福哥,想搭你这趟车。”
“搭车可以,给钱就行。”张福干脆的说道。
“那个……” 叶凡脸有点热,“张福哥,借一步说话。” 说完,他把张福拉到一旁。
“有什么话赶紧说,到点了,我要往县城出发了。”
“是这样的,张福哥,我现在身上没钱,但你也看见了,我昨天打了三只野兔山鸡,拿到县城肯定能换来钱,回来还坐你车,到时给你钱,行不?”
张福斜着眼看了看大柱和二柱手里的猎物,勉为其难的答应下来。
“叶凡,我这是看在你妻儿面上,否则光你一个人,我才不让你坐。”
叶凡无奈苦笑,原身这家伙,在村里人缘太差,正常村民都瞧不上他。
等到叶凡一家人上了牛车,时间也差不多了。
随着一声鞭响,牛车缓缓启动,朝着县城出发。
河口县位于云溪村的西北方向,大约距离20多里。
牛车全速赶起路来,还是比人步行要快上很多。
三名村妇看见那三只猎物,羡慕的口水都快流下来。
其中一个微胖的村妇凑到张文兰耳边套起话来:
“大柱娘,听说你家靠一个工具抓了好几只野兔山鸡,是这样吗?
那工具好做不?能不能让你家大柱帮我家也做一个。”
另一个村妇也在旁边附和:“也算我一个,反正大青山的野兔山鸡多了去了,就算多个人去抓,也没啥,你说是吧,大柱娘。”
最后一个急了:“我也要,做三个也不费啥事,大柱娘,你说对不。”
张文兰微笑点头:“行呀,每把工具100文,我回家就让大柱给你们做好送家去,你们看怎么样?”
三个村妇一听,差点跳起来。
“几根树枝、一个破粮袋,你就敢要 100 文,咋不去抢?” 微胖村妇讥讽道。
另一个帮腔:“就是,大柱娘,你别太黑心了,材料不值钱,做起来也不难,让你家大柱免费给我们做一个不就行了,乡里乡亲的,收啥钱呀!”
最后一个撇嘴:“哟,还真没想到,大柱娘,你平时看着挺老实,没想到你这么会算计,这是看大家眼馋,想趁机捞一笔啊。”
张文兰脸上依旧挂着微笑,不紧不慢地解释:
“几位嫂子,你们觉得贵,可以自已做,让我家大柱给你们做也行,就这个价,爱买不买。”
这几句话,呛的三个想占便宜的村妇闭上了嘴巴。
叶凡听到三个妇人和媳妇的对话,心中暗笑不已。
这几个女人还想占媳妇便宜,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 痴心妄想。
媳妇上一世可是开店卖衣服的,见过的人,比她们三个吃过的饭都多。
这三个村妇在媳妇面前,根本翻不起浪花。
赶车的张福听到张文兰的话,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大柱娘和之前相比,看着好像一样,但是性格却完全变了,估计还是昨天跳河闹的。
张福在心里默默想着。
三个村妇见没有便宜可占,便不再理张文兰,自顾自聊起来。
“现在这日子真是难熬,早就该下雨的季节,愣是好几月不下,地里的小麦正是灌浆的时候,再这么旱下去,还不知道能有多少收成。”
“没办法,老天爷不给咱百姓饭吃,咱们村的小河昨天下午也彻底断流了。”
“真的假的?昨天某人跳河的时候不是还有点水吗?咋就突然没了?我今天只顾着往村口赶了,没注意看。”
三名妇人一边聊着,一边将鄙视目光投到叶凡和张文兰身上。
叶凡倒不担心小河没水,反正家里的田地全都输光了。
他也不指望地里的收成,旱不旱的,跟他关系不大。
一个时辰后,一道灰扑扑的城墙映入眼帘,河口县终于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