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山口轰怒目圆睁,大声喝道:“够了!”这一声如同洪钟般响亮,在病房内回荡,他的威慑力还是十足,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瞬间压制住了现场的气氛。
健次郎听到山口轰的怒喝,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立马强压着怒气,停止了动作。他咬着牙,握紧的拳头渐渐松开,眼神中虽然还残留着愤怒,但还是不敢违抗山口轰的命令。
山口轰微微皱眉,目光严肃地看向健次郎,语气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说道:“健次郎,健一是客,我们要有待客之道。注意点儿你的言行!”他靠在病床上,虽然身体虚弱,但那眼神中透露出的气场依旧强大,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能让在场的每个人都感受到他话语的分量。
健次郎微微低下头,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但还是顺从地点了点头,回应道:“是。”他深知山口轰在帮派中的地位和影响力,不敢轻易违抗大哥的命令,只能强忍着心中的不满。
山口轰这才将目光转向工藤健一,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说道:“健一,你能来看我,我很高兴。肉山,拿个椅子过来,让客人站着说话,成什么体统。”他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每一个字都清晰有力,仿佛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肉山听闻,立刻像接到军令的士兵,转身走向墙角,搬起一把椅子,大步流星地走过来,稳稳地放在工藤健一身边。他的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尽显其做事的干脆与稳重。
樱田递给肉山一件上杉,肉山穿起。
此时,西位女士早己经开始来回穿梭的忙碌起来,仿佛一群勤劳的小蜜蜂。仓井在病房里西处寻找,为大家找坐的地方,她那灵动的眼神快速扫视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嘴里还念叨着:“这儿还有个凳子,放这儿吧。”高桥则专心致志地沏茶,她手法娴熟,将热水缓缓倒入茶壶,茶叶在水中翻滚,散发出阵阵清香。樱田在一旁帮忙上茶,她小心翼翼地端着茶杯,轻步走到众人身边,微笑着说道:“请喝茶。”
在众人的忙碌中,病房里的气氛终于又缓和了下来,大家纷纷坐下开始聊天。寒彬坐在一个圆凳上,靠着门,静静地看着这两大黑帮的会面,心中不禁暗暗感慨:“这有钱有势就是厉害啊,要是一般的人家,医院哪能容你这样,来一大家子人,闹闹哄哄的探视。哎哎哎,你看那个人。”他的目光被山本刚志吸引过去。
只见山本刚志竟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香烟,“叮”的一声,用打火机点上,动作娴熟自然。随后,他将香烟递给轰,笑着说道:“轰哥,来一根?”
肉山见状,立刻伸手拦住,严肃地说道:“不行,他现在身体还没恢复,不能抽烟。”
山本刚志也笑着摆手道:“谢啦,眼前这身体,还不能抽。”
寒彬看着这一幕,忍不住在心里小声嘀咕道:“介你妈也不怕把病房的氧气点着了!?”他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担忧和无奈。
与此同时,医护人员远远地向病房张望,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好奇。有些个胆大的,装作若无其事地路过,脚步故意放慢,飞速地从病房门口经过,然后急速地瞥一眼里边的情况,仿佛在窥探着什么神秘的宝藏。
几位女士己经陪着工藤贵子坐下,开始闲聊家常。武藤笑着问道:“夫人,您最近身体可好?”工藤贵子微笑着回应:“挺好的,你们呢?”“我们也都挺好的。”众人纷纷回应着,气氛一片融洽。
突然,工藤贵子像是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情来了,她的手轻轻一拍自己的额头,脸上带着歉意的笑容说道:“你看看我,这人上岁数了,脑子确实不好使了,来看望病人,怎么能够空手而来呢!”
武藤连忙说道:“夫人您客气了,您能来我们家老爷就己经很高兴了,还带什么东西啊!”
工藤贵子轻轻一笑,将臂弯里的篮子取下,放在茶几上。这篮子个头不小,整体呈椭圆形,看起来能装下一个脑袋大小的大西瓜。它是由粗细均匀的竹条精心编制而成,竹条的颜色深浅不一,交织出一种自然而质朴的美感。竹篮的边缘经过细心打磨,光滑圆润,没有一丝毛刺。上边盖着块墨绿色花纹的布巾,布巾上的花纹是细腻的藤蔓图案,蜿蜒曲折,仿佛在诉说着古老的故事。
高桥看到篮子放得有点靠边,便伸手向茶几中间推了推,这一推,她不禁吐了吐舌头,惊讶地说道:“夫人,这是什么,好重啊!”
贵子笑呵呵地说道:“来,待我打开你们看看。”说罢,她轻轻将布巾取下,动作优雅而温柔。然后,她把布巾折成方方正正的小块,小心翼翼地放入自己的提包之中。接着,她伸手取下竹篮的顶盖。顶盖与竹篮的连接处十分紧密,显示出编制者的精湛技艺。
竹篮里边放着一个红黑花纹的陶瓷汤锅。汤锅整体造型古朴大方,线条流畅自然。锅盖有个透气的小孔,小孔周围镶嵌着一圈金色的边,显得格外精致。汤锅的外观考究,红黑相间的花纹绚丽夺目,黑色的线条如同蜿蜒的巨龙,红色的部分则像燃烧的火焰,两者相互映衬,给人一种强烈的视觉冲击。
贵子伸手去拿那汤锅的盖子,刚一触手就“啊哟”的一声缩了回来,她连忙双手摸着自己的耳垂,轻轻揉搓着,说道:“还是有点烫。”她的脸上露出一丝俏皮的神情,仿佛一个不小心犯错的孩子。
说着,她又去拿那汤锅的双耳,那双耳设计得恰到好处,既方便提握,又与汤锅的整体风格相得益彰。她双手握住双耳,轻轻一提,将汤锅提了起来。
高桥眼疾手快,赶紧把底下的竹篮拿开,腾出一大片地方。贵子这才稳稳地把汤锅放在茶几上。
随后,她从提包里,取出一个精致的食品袋子,袋子上印着精美的图案,看起来十分高档。她从袋子里拿出了一摞小碗儿,小碗儿洁白如玉,碗口镶着金边,显得格外华贵。还拿出一个汤勺,汤勺的柄上雕刻着精美的花纹,与小碗儿相得益彰。
她又拿那折成方块的布巾,盖在汤锅的锅盖上,隔着布巾的热度将汤锅的盖子取了下来,然后将盖子翻过来放在一边。瞬间,一股浓郁的香气弥散在病房中,那香气醇厚而,仿佛带着北海道雪山的纯净与温暖。
“哇!”几个女士发出了由衷的赞叹。
“好香啊!”
“这是什么啊,夫人?”
“闻起来就是相当美味的汤呢!”
贵子慢慢的道:“这可是我的绝活儿,北海道雪山老母鸡汤。”她的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笑容,仿佛在展示一件珍贵的艺术品。
贵子开始介绍这汤的来由,她的眼神中透着自豪与怀念,娓娓道来:“北海道火山顶常年为大雪而覆盖,那雪水纯净得如同无瑕的水晶,不带一丝杂质。这汤啊,是用火山口的野老母鸡,那母鸡平日里在山间自由自在地觅食,肉质紧实而富有弹性。将这老母鸡和纯净的雪放在一起,再放入各种高档食材,慢炖 12 个时辰,方才大功告成。”
说着,她拿起汤勺,轻轻在汤锅里搅拌了几下,那汤的色泽便愈发清晰地展现在众人眼前。汤呈现出一种温润的金黄色,宛如秋日里成熟的麦穗,在灯光的映照下闪烁着柔和的光泽,仿佛一碗流淌的黄金,至极。仔细看去,汤中可以看得见的材料丰富多样。那一颗颗的枸杞,宛如红宝石般点缀其中,为这金黄的汤液增添了一抹亮丽的色彩;洁白如雪莲般的花瓣,舒展在汤中,仿佛在诉说着来自雪山的故事;红枣则像圆润的玛瑙,散发着甜蜜的气息,仿佛在诱惑着人们去品尝;还有那切片的人参,纹理清晰,透着一股古朴的韵味,仿佛承载着岁月的沉淀。而在汤的中央,一只紧实的鸡腿静静地卧着,鸡皮微微泛着油光,似乎在向人们展示着它的鲜嫩多汁。
她一边说着,一边盛了一碗汤,动作轻柔而娴熟,仿佛在完成一件神圣的仪式。她微笑着说道:“这汤不仅仅是食物,更是绝佳的药材。我们每个月来事的时候,如果能喝上这么一碗,浑身上下都暖融融的,根本不会有肚子疼,只可惜这东西得来不易,没法经常喝到。”
突然她眼睛一亮,像是想起了什么珍贵的回忆,说道:“在我的家乡啊,就是北海道大火山山脚下的小村庄,在医疗条件还不发达的时候,有好几个女人,产后大出血,就是靠这汤,硬生生是给救了回来。不瞒你们说,听说我妈妈在生我之后,也是出血不止,只是喝了一碗,就止住了血。所以我们村里的赤脚大夫,只要听说谁家快生了,早早的就让人家准备好材料,不能等出血再开始熬制不是?所以一般都是算算时间,提前开始熬。”
她端起一碗开始盛汤,一边盛一边说道:“就算生了以后不出血,那也能喝一碗好好补补气血,你说是吧,咱们当女人的,太苦了,这一辈子不停的在损失气血。呶,拿给山本老爷喝。”
武藤接过碗,点头道谢,脸上带着一丝疑惑,说道:“那这给女人补身子的,男人能喝么?”
贵子笑了,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盛开的花朵,温暖而明媚,说道:“不都是一个道理吗,山本先生这次也是丢了不少的气血呢。”
武藤端着汤碗起身,正要走向山口轰。
健次郎却突然拦住说:“等等!那个……你……你先喝!”
众人一愣,随即工藤会的人爆发出哄堂大笑。贵子从武藤手里拿过汤碗,笑着说:“这健次郎,够细心的,我可还得感谢你,还能借着山口先生的光,再喝上一碗家乡的老母鸡汤呐!”
说着她跟几女说:“多盛几碗,给大家伙都尝尝。”说完,自己又坐回沙发,开始享受地品尝汤羹。她轻轻舀起一勺汤,缓缓送入口中,闭上眼睛,细细品味,那陶醉的神情仿佛在享受世间最美好的事物。
工藤健一也来端了两碗,一碗递给山本刚志,脸上带着调侃的笑容,说道:“刚志,这个老母鸡汤,可是有毒的,你敢喝么?”
刚志深深的闻了一口,那浓郁的香气瞬间沁入心肺,他笑道:“姐夫,我小时候偷喝过,中毒太深,长了两米多高的个子,事事多不方便,今天能再喝到姐姐亲手熬制炖煮的毒鸡汤,真的是太好了,我感觉小时候那种感觉又回来了,还是那熟悉的味道,熟悉的配方,我宁可挨打,也要偷喝一口姐姐的毒鸡汤,哈哈,太好了,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喝了以后又要长个儿,可千万别长了,我现在都不好找女朋友了……”
工藤健一端着鸡汤坐下,轻轻闻了一口,“啊”的赞叹出声,那香气仿佛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他记忆的大门。他轻轻吹开碗边的油花,那些油花如同金色的云朵,缓缓散开。他浅浅地啜饮一口,闭着眼睛,细细感受鸡汤在口中引发的化学反应。那一瞬间,他仿佛回到了那天,贵子生产,岳母在厨房忙碌地炖汤,盛了鸡汤给贵子喝,看自己守护辛苦,也给自己端了一碗,温馨的场景历历在目。这种味道那时就己经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脑海里,成为他心中最柔软的回忆。
当时窗外寒风大雪,暗夜无边,冰冷的气息似乎想要穿透窗户缝钻进来。然而屋内却温暖之极,刚出生的孩子正甜甜地睡着,粉嘟嘟的小脸让人忍不住想要亲一口。爱妻躺在一旁,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