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清安抚了水眠几句,随后向水宁的方向追去。
这边,水宁随便找了一条鲨鱼问老龟的位置。
老龟拼着老胳膊腿游到海面总算呼吸上了一口气,余光一瞥,就看到下方追来的黑影。
吓得他老眼一瞪,刚才的阴影似乎还没退去,于是,他划动着四肢飞快的跑了。
水宁眉头一皱,刚要追上去,就被赶来的母亲叫住了。
“宁宁!”
水宁停下动作,回头看去。
水清来到她面前,看了眼跑远的老龟,见自已女儿一脸的怒气与阴沉,心中疑惑。
打算好好问问,“跟我来。”
说着,她摆动深蓝色的鱼尾,向一个方向游去。
水宁板着脸静默了片刻,无奈的跟上。
这是一处高高的海床,上面不远处是一座被海水四面环绕的小岛。
海床下,有个礁石洞,外面挂着轻柔细长的海草,作为门帘遮挡。
拨开海草后,石洞口上下还生长着巨大漂亮的海葵,那些柔软的触须看起来飘逸美丽,却蕴含毒素,是尽职的守卫。
期间还有一些小丑鱼在海葵中游动,清理石洞中的环境。
没错,这间风格迥异的礁石洞,是水宁专门打造的。
在里面放置着一圈砗磲,里面的肉瓣颜色各异,还有不同的花纹,露出来时像是一簇簇壮观的花丛。
最里面的海底,种着一些细小的海葵,是水宁休息的床榻。
随着水清进去,里面的水流缓缓起伏,五光十色的鳞片如同萤火虫一样被水流带着在面前漂浮着。
像是下着一场五颜六色的鳞片雨,整个石洞里惊艳华美。
水清看着那些漂浮的鳞片,没有责怪水宁去打劫那些漂亮的鱼索要鳞片。
她进去后,坐在一个巨大洁白的砗磲空壳上。
水宁紧随其后,懒懒的躺在海葵床上,感受着下方海葵的细小触须在背上轻柔抚动。
她也不说话,双眼盯着石洞上方贴着的海星。
水清看着女儿沉默的样子,叹了口气,“你怎么...对妹妹说那样严重的话呢?”
水宁听到这却只发出一声冷笑。
这就严重了?那小贱人做的屁事自已还没说呢!
见她这样,水清又换了个话题。
“你,为什么要和清宴那孩子解除婚约呢?以前你俩玩的不是挺好的吗?”
说起他的名字,水宁的脸色就更冷了。
“我已经决定了,必须要和那家伙解除关系!”
“为什么呢?”水清不解的皱眉。
水宁看向母亲,到嘴的话在看到她脸上对自已的担心时又一下子顿住。
见她不回答,水清只以为是两个小年轻闹矛盾了,苦口婆心的劝解着。
“清宴是个多好的孩子啊,乖巧懂事,从小,你也算是带着他长大的,他一直跟着你到处玩闹形影不离的,你不是还说,要保护好清宴弟弟吗?”
水宁心烦的偏过头。
“你忘了?之前你说要去人类世界玩,大家都不同意,还是清宴一个个找到我们,为你求情,在你上岸的地方每天守着,怕你有危险。”
水清继续说着:“你们俩这么多年的感情,有什么矛盾,大家一起说开了不就好了吗?”
水宁烦躁的打断,“别说了,我不想听!”
见她情绪这么不好,水清又开始说起别的。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生气,但我不想你这么冲动,宁宁你也到繁衍的年纪了,当雌性的不管是生产还是怀孕,都是受罪。”
“你想想小红的父母,他的父亲刚完事不久就死了,母亲也只是刚刚看到他们出生,小小年纪就没有父母,在这样庞大的海洋中经历九死一生。”
“我不想你也这样知道吗?清宴他们的族群是由雄性孕育生产,这样,你就不会有生产的痛苦和危险,就当是为了你自已,你也该冷静下来,和清宴好好说啊!”
水宁不耐烦的听着母亲的滔滔不绝。
她坐起来赶开在身边小心翼翼的小丑鱼。
“母亲,你别说了,大不了我一辈子不繁衍就是了,你不是还有个女儿吗?让她去和落清宴结侣呗!”
水清一听就知道女儿在说气话,“胡说!”
“人家清宴喜欢的是你,怎么和眠眠一起?”
见水宁扯着嘴唇露出轻蔑的神情,她想了想,不确定的问:“你是不是..在吃眠眠的醋啊?觉得我从小把她带在身边?”
水宁背靠在砗磲上,“原来你还知道你对水眠比我好啊?”
水清无奈的叹了口气,“眠眠的母亲从小和我认识,看在这份关系上,我就得照顾好她,而且,眠眠身子弱,不像我们这样,我以为,你能理解的。”
水宁撇开头,她之前理解,但现在不想理解了。
“宁宁...”
水清看着她不想沟通的样子,为难的看着她。
“别说了母亲,我现在心情不好,你去哄你的乖女儿吧,我不想回答了!”
说完,水宁尾巴一摆,直接离开了石洞。
“宁宁!”
水清看着她的背影,担心的喊了一声。
但水宁离开的毫不犹豫。
水清苦恼的又是长叹一声,起身将上面掉落下来的海星重新贴回石壁上后,朝她的方向又追了去。
水宁出来后,全速游动,继续寻找那只老龟。
一道身影却叫住了她。
“水宁。”
听到这清冷平静的声音,水宁回过头。
就看到后面不急不缓游来的身影。
那是一只十分漂亮的水母,全身雪白,晶莹剔透的外伞周边,是一圈半透明的触手,中间是几条如雪白蕾丝般堆叠在一起的口腕。
远远看去,像是一位撑着伞身形飘逸,浑身雪白神圣的仙子。
水宁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心道老王八前几天是不是烧高香了,怎么老是有半路出来的阻止自已。
霁月犹如画中神灵,周身带着仙气飘飘的飘带,从容不迫的来到水宁面前。
第一句话就是:“清宴哭了。”
水宁偏头注视着这个落清宴的好友,不在意道:“所以呢?”
霁月的声音干净冷冽,仿佛北方千万年形成的寒冰。
“你是他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