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吧?”
“多谢七殿下解围,奴婢无碍。”
东方远迩从袖子中掏出一方帕子,然后展开帕子,那颗耳坠子放在其中,递到颜的面前。
颜伸手拿了耳坠,“多谢七殿下。我原以为丢了的,伤心了有一会儿,遇见殿下当真三生有幸。”
东方远迩将帕子叠好放入袖内,耳尖有些泛红,“你不必一直道谢。我擅做主张给你在有匪屋谋了一个差事,以后在哪里做事轻松些。”
颜喃喃道,“有匪屋?”
东方远迩解释道,“我的书房。”
颜连忙行礼道谢,“多谢殿下。可否给我一天时间,我想把在冷宫的东西收拾一下。”
东方远迩显得有些激动和紧张,“自然。明日会有人带你去的。”
……
另一边,风歇受完刑罚一个人走在深不见底的长廊里,天色已经昏暗了,空中只有几只鸟凄鸣着,明明是个春初,却总给人一种秋日的肃杀之感。
最后一点天边的红色,将他的影子拉的长长的,那个影子看起来畸形而曲折,如同从地狱里爬出来作魂索命的恶鬼,影子成了灵魂,而那个同样黑色的人成了载体。
一个小太监的身影闯入了这个浓墨重彩曲折怪异的画里,小跑着追着那个黑色的身影。
过了一会儿,天色也渐渐黑了,那个身影手上多了一份圣旨,旨意写着他从冷宫出来了,可今日他还要决定先回到冷宫。
他的双眼在逐渐鸦黑的宫墙内显得十分明亮,是饿了很久的野兽爆发出了狩猎的本能。
一辆马车正嘎吱嘎吱的向宫外运送着什么人,从风歇的身边经过,扬起了一些微尘,吹乱了本来就有些乱了的额前发丝。
风歇回到冷宫时,天色已经彻底黑了,只有屋内亮着几捋昏黄的烛光。
他推开门,破旧而残缺的木桌上摆放着不属于这个屋子的糕点菜肴,颜坐在一边的椅子上,看他进来了,俯下身拍了拍旁边的矮凳。
他已经习惯了旁边这个毫无礼教,没有上下尊卑的少女了,哪怕他恢复了前世记忆,这似乎也没有影响到他坐在了矮凳上。
颜率先开口,“钱永死了?”
风歇点点头,看着桌子上摆放的这些精致,“东方远迩送的。”
颜的话是问句,而风歇的话却是肯定。
颜拿了一块递给他,“放心,每一道我都试过了,没毒。”
风歇看着她手里的糕点,接过然后在颜期待的目光中,又放回原处。“你的计划很好,我从冷宫出来了,到了梧殿居住。钱永已经杀掉了,不会露出破绽,病发而亡,死在了回府路上。”
颜盯着他后背看了很久,好像没有听见他在说什么话,然后伸出手,轻轻用手指触碰他的后背,眼神在他的后背游走,“疼吗?”
风歇原本满眼死气的眼神转头看向颜,突然亮了一下又瞬间浇灭,“什么?”
颜的眼里带着一丝心疼,语气却冰冷的可怕,“下手真狠,打人脊骨,稍有不慎,几板下去,就让人丢了性命。”
风歇看着颜的反应,鬼使神差的从喉咙里发出一个字,“疼。”那是他对她前一句疑问的回答。
颜从怀里掏出一瓶药粉,拉起风歇的手,塞到了他的手里,“我在太医院问张太医要的,能治你的伤。”
风歇微微一愣,“我被打是之后的事情,你怎么……”
颜笑道,“我说过的,过去未来,我什么都知道。”
风歇看着她,“我上辈子没经历过。”
颜塞进嘴里一块糕点,看起来很得意,尾巴都要翘上天了,“因变则前事亦易。今生变了,前世当然也变了,互为因果。总之,我什么都知道。”
风歇看着她那又开始傻了吧唧的样子,微微抬眉,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大智若愚吧。“望骨,你说我的血溅到了你的碑上,所以你现在是人是鬼?”
颜:“我都敢让你请茅山老道,自然是人咯。”
风歇苦笑,“那你还说什么缠身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