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硕被他盯得有些受不了。
他紧紧抓着转椅的一个角,被吓得有些说不出话来。
他下意识望向封老夫人想去求救,可封老夫人却把身子一侧,半点都没有要帮他说话的意思。
封硕瞳孔缩了缩,想到自已是孤军奋战,他的身子不禁抖得更加剧烈,此时此刻,他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封宴行有一下没一下地把玩着温娆的发丝,他就像是耐心十足的猎人,静静欣赏着封硕的丑态,不追问,也不逼迫。
有种戏耍猎物的善解人意……
温娆打掉他作乱的手,可没一会儿他又缠了上来,就像是离开主人太久的黏人小狗,需要好好的关怀。
温娆瞥了他一眼,知道他不会放弃作乱后,也就歇菜了。
爱咋咋地。
“我没有……”封硕沉静几分钟后,终于找回了自已的声音,他极力辩解道:“我是被冤枉的,我可是你二叔,怎么可能害你性命呢?”
封宴行表情不变,淡淡看着他狡辩做戏。
封硕为了活命,越演越用力,他倏尔指向温娆,道:“宴行你听我说,一定是这个女人污蔑我,一定是……”
“她手里的证据肯定都是假的,不然,就凭她一个没背景的女人,怎么就能弄出这么些证据来呢?”
封硕就像没了头脑一样,胡言乱语说了一通,还紧紧抓着温娆不放,在他眼里温娆就是那种什么都不是的金丝雀,也就仗着封宴行撑腰才敢那么嚣张。
而她所谓的那些证据,肯定都是伪造的,肯定是……!
闻言,温娆的表情不变,反而笑得愈发缠人,她说:“封宴行你看,有人死不承认,还想污蔑我呢。”
话落,她的手指故意在封宴行的手背上划过,顷刻,带起了几分逗弄的缱绻。
封宴行只觉得手背上泛起了细细密密的痒意,也让他浑身一酥,他黑眸炽烈,极力压抑着才不至于让自已失态。
“可我一个字都不会相信。”封宴行抓住她的小手,轻吟。
温娆再度握住他的手指尖,反客为主:“也是,毕竟那份资料是你托江枫交到我手里的吧。”
就在她去参加股东大会的路上,江枫把这份文件给了她。
她拆开一看,就知道这些东西是封宴行暗地里查好的,今天,也不过是借着她的手,将所有的一切轻轻挑开,等到这群人狗急跳墙时,封宴行这狗东西才慢悠悠登场。
她刚刚再威风,也不过是封宴行的工具人罢了……
想到这里,温娆坏心地在他手背上一掐,用了五成的力道,似是气恼了在给他惩罚。
封宴行只觉得手背上一疼,随即,那股酥麻感更加浓烈,也让他舒爽得差点呜咽出声,他眼尾泛红地盯着温娆,眸里灼灼之色似要将所有燃烧。
欢愉极了……
“所以,他这出戏实在是太拙劣了。”封宴行语调轻慢,可扫向封硕时,他眸底幽邃诡谲,戾气渐深。
封硕:“……”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们两个。
那些证据,竟然都是封宴行给温娆的。
他们两个根本就是一唱一和,在耍弄所有人呢!
想到刚刚自已如同小丑一样在狡辩污蔑,封硕顿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所以封宴行什么都知道,知道他会出手,也知道他的野心。
他就像小丑一样被耍弄来去,然后,他多年来的努力,也被他轻飘飘的连根拔起……
“封宴行,你好恶毒的算计,你知道我会对你下手,你就将计就计引我出来。”封硕索性也不装了,直接摊牌怒吼:“你看我出丑的时候,是不是觉得很好笑,是不是觉得我就是个小丑?”
“封宴行,我可是你二叔,你怎么能这么算计我?”
封宴行冷眸一扫:“你在毁坏飞机零件的时候,有想过你是我二叔吗?”
封硕双眸赤红:“那又怎么样,你不是还没有出事吗?”
温娆听着这话,直接气笑了。
封宴行面无表情:“聒噪。”
封硕身子一颤,当他还想再说的时候,就见几名警务人员走入了会议室内,他们扫视一圈,下一秒就将视线定格在封硕身上。
封硕心里一咯噔,还没等他想明白,他就被拉起,接着被戴上了手铐。
“封硕先生,接到警报我们怀疑你跟一场凶杀案有关,请你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封硕瞳孔紧缩,他猛然看向封宴行,脸色煞白:“封宴行,你报警了,你竟然报警了……”
封老夫人意识到情况不妙,当即站出来,道:“宴行啊,所谓家丑不能外扬,更何况他还是你的二叔,你这么做会不会太绝情了一点?”
封宴行眸光冷肃:“我没有一枪崩了他,已经算手下留情了。”
“封宴行!”封老夫人眉心紧蹙。
封宴行眯了眯眼:“你想跟他去作伴?”
封老夫人听后,当即颤了颤,又闭上了嘴。
这条疯狗绝对说到做到!
如果她再请求,她肯定也会被送进去!
封硕知道没人能救他后,就像慌不择路的蚂蚁,破口大骂。
“封宴行,你就是在报复我,为了当年的事情报复我……”
“你就是个魔鬼,就是条疯狗……”
“当年,我就该杀了你,杀了你……”
当年他就该果断一点,将这个小杂种杀掉,如果杀掉的话,也就没有今天这种可怕的局面了,他也不会那么多年碌碌无为,连掌权人的位子都坐不上。
可是,他当年明明将这小杂种死死关着,怎么就被他逃掉了呢?
早知道,他下手就该更重一点!
封硕面目狰狞,就如同褪去人皮的恶魔,他肆意诅咒辱骂。
而他每说一句封宴行的表情就冷几分,直到最后,封宴行就如同陷入某种梦魇之中,他的脸色变得阴沉可怖,就像是从深渊爬出来的恶魔,凶戾难测。
他身遭煞气浮现,像是能将一切摧毁……
不过好在,封硕很快就被警员带走了。
可即便如此,封宴行的脸色却无半点变化,仍旧阴沉可怖,情绪激烈。
温娆仰头,有些担忧地看着他:“封宴行,你还好吧?”
封宴行敛眉,垂眸时,他布满冷霜的眼眸和她目光交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