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芷这两天一直在庆王府中养伤,谁也不肯见,就连那许恒烟哭唧唧地过来,她也不见,只让人带话给她,说是伤口太丑,免得吓坏王妃,许恒烟这才回去。
她不待在府中养伤也没办法,毕竟她是带着伤出的锦澜坊,如果不做出一个养伤的架势,会惹人怀疑,而与同时,柳烬奉了她的命令追查刺客之事,一时半会儿还未有结果,倒也不必太过着急。
这已经两三天了,她这个庆王殿下要为一个青楼妓子赎身的消息想必已经传得满城风雨,一向温柔和善的庆王妃,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安芷并未阻止府外中人将消息带往临烟阁,她现在可就等着王妃动手呢。
一个一出手就下死手的女人,怎么可能会是善良之辈?端庆安那个狗东西也该好好品尝一下,他最深爱女人的真实样貌,究竟是怎样的温柔善良!
果不其然,属下来报,临烟阁那边突然大发雷霆,将桌子直接掀翻,中午大厨房送去的饭菜也因此全都被摔到了地上,想来是知道了府外消息。
安芷阴沉着脸吩咐道:“多少百姓尚且吃不饱饭,她发一次脾气,直接断送百姓一年的口粮,既如此,将王妃的份例再行减半,若有额外需要,自已掏钱来买。吩咐下去,谁敢违逆本王的命令,杖三十,逐出府去,全数发卖。”
属下嘴角一抽,顿时觉得王爷这是有了新欢便开始嫌弃旧爱,可再一细想,王爷这是舍小爱化大爱,王妃一顿饭精致无比,可不就是寻常百姓一年口粮?
王爷外冷而心热,当真是让人崇敬不已!
属下带着对安芷的感激与崇拜欣然退下,而后管家便召集了王府所有人,告知了王爷命令,并强调若有人敢违逆王爷之令,杖三十后发卖全家!
这句话一出,所有仆从全都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许恒烟那边听到后,直接在房中又摔了好几套瓷器,婆子按惯例去王府库房补充新瓷器之时,直接被管家给拦住了。
管家面无表情,依安芷的命令传达:所有人定例有限,若有损坏,可修可补,若无法修补,自掏腰包!成年人要为自已的行为负责!
婆子面上青白交加,愤愤地转身离开,在许恒烟面前好一番地添油加醋,许恒烟更恨,这端庆安是有了外面的小妖精就不再拿她当回事,如今发布的各个诏令全是针对她一个人,这个男人,是何其的无情!
婆子还在一旁添火:“老奴听人说,那锦澜坊的安芷姑娘,有妙音娘子之称,咱们王爷亲口赞美其为天籁之音。
不仅如此,王爷当夜因为躲避刺客躲进了谢娘子闺房,待了一个时辰,谁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说不定那谢娘子早就趁着王爷受伤,正需要关怀,所以她施展浑身魅数,将王爷的魂都给勾走了。”
许恒烟听了大怒,“好一个不知廉耻的贱人!”随即她歪着头问道:“你刚才说,王爷赞她是天籁之音?”
“可不是嘛!外面都说那个谢娘子长得极可人疼,咱们王爷可喜欢她了!已经确定了这两天便会为那姑娘赎身,要迎人入府呢!”
砰得一声,又一个青花瓷壶被砸到了地上,只见许恒烟赤红着眼,满脸不甘与愤恨,厉声道:“派人给我爹传信,向他借几个人,你再拿些银子,去找几个地痞流氓来,到城郊那个宅子里等着。”
“是,老奴这就去办!”
得知临烟阁中终于有了行动,安芷舒服地饮了一口冰镇酸梅汤,随后倚躺在凤榻上,那股子慵懒之态,极为的惬意与舒爽。
端庆安,接下来的这份礼物,希望你喜欢!
是夜,锦澜坊之内,正是灯火通明,宾客迎门之时。
一群黑衣人突然闯入,吓了所有宾客一跳,好在他们虽然凶猛,但并未冲撞,只朝着提前打听好的妙音娘子闺房便冲了进去。
端庆安正坐在桌子边托腮沉思,这两天他一直想要跟外界联系,可没想到,那老鸨派了三拨人来监管她,轮流站在门口,就为了防止他逃跑,无论他怎么说,那群人都不当回事,只当他是在生了病,在说什么胡话。
他正在思索,如何能够更好破局,但又听那个老鸨说,过几天庆王府会派人来给他赎身,他暗暗皱眉,随后又放松了下来,只要能出去这里,他就有机会反击。
那个女人即便现在是他的样子又如何,她真以为一国之王爷是那么好当的?
端庆安有些烦躁的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随后只听砰得一声,大门被一群黑衣人撞开,端庆安被吓了一跳,只以为是之前的刺客又寻到了他的踪迹。
他本能地想要反抗,却忘了自已如今浑身无力,不能使出武功,心里再将安芷骂了千百遍后,直接被一个黑衣人扛在肩上带走了。
不知行了多久,端庆安被带到了城郊的一处宅子里。
当他眼睛上的黑布被放开,看到这宅子的模样,顿时一阵心慌,那群黑衣人果然还是要秘密处死他了吗?
他被人拖进了宅子,只见对面椅子上坐着一个年纪稍大的老嬷嬷,端庆安死死盯着眼前的嬷嬷,这才想起,这个老女人好像是他府上的奴才,而且还是他心爱女人的奶嬷嬷,他与王妃成婚之后,那嬷嬷便一同陪嫁了过来。
她如何会在这里?
端庆安使劲晃着脑袋想要说话,奈何布条绑得太紧,他无法出声,只见那老嬷嬷细细地观察了一番端庆安,随后冷声道:“果然是个只会勾引男人的狐媚子!”
随后她示意一旁端着托盘的婆子上前,黑衣人将塞着端庆安嘴巴的布条扯掉,端庆安终于得了自由,拼命的呼吸空气,随后便想要开口说话,可还未等他反应过来,一碗黑色的苦汁子被强行灌进了他的口中。
端庆安拼命的挣扎,可却无动于衷,身体被两个黑衣人死死按着,下巴却被那个婆子死死固定着,没费多大劲,整碗药汁子便被灌进了他的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