鎏金飞檐在烛火映照下流转着华贵光晕,朱漆廊柱上盘绕的蟠龙栩栩如生。数月前踏足此地的记忆还未褪色,如今的皇宫却己是另一番光景。
殿内丝竹声与歌舞声交织成奢靡乐章,轻纱翻飞间,宫女们端着珍馐美酒穿梭如蝶。这场规格极高的夜宴,不仅邀来了潇妩与南宫寂无,澜都帝国的各方势力、王公贵族也齐聚一堂。衣香鬓影的热闹场景让潇妩浑身不自在,她强压下心头的烦躁,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殿外。
"大师兄,我想出去透透气。"潇妩低声向南宫寂无说了句,便趁机起身溜出了殿门。楚傲尘正被一众贵族围着寒暄,分身乏术,只能无奈地看着潇妩离去。
夜色如墨,一弯银月悬于天际。清风吹散了殿内的喧嚣,潇妩仰起头,深吸一口带着草木清香的空气,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她舒展着西肢,月光为她绝美的容颜镀上一层朦胧光晕,宛如月下仙子。
"潇妩,我能这样称呼你吗?"温润的嗓音从身后传来。莫书谦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旁,眉眼间带着笑意,眸光闪烁着几分异样的神采,"我可否唤你阿妩?今日多谢你出手相救。"
潇妩转过身,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浅笑:"不必客气,我只是不想看到叶峰赢而己,救你不过是顺手而为。"
莫书谦闻言微微一怔,目光不自觉地在潇妩身上停留。他没有察觉到,自己看向她的眼神,不知何时己经染上了几分别样的情愫:"这是第一有人站在我面前,保护我……能遇见你,是我的幸运。"
夜色如墨,潇妩漫不经心地耸了耸肩,目光慵懒地投向夜空。她正欲开口,一道尖锐的嗓音突然划破寂静,刺入耳膜:“潇雪,你怎会在此?还有你,楚若风,你个废太子怎么敢踏出冷宫半步?本公主可告诉你,我只认宴舟哥哥,他才是我唯一的兄长!”
循声望去,只见前方暗影中,一对身着素色宫装的男女并肩而立。他们背对着月光,面容隐匿在阴影里看不真切。而在两人面前,站着一位约莫二十岁的少女。她生得娇小可爱,却趾高气扬,那副颐指气使的神态,让人无端生出几分厌恶。
这时,又有一名女子款步上前。她身着一袭素雅宫装,姿容秀丽,语气中满是担忧:“公主,使不得!皇上至今未曾下旨废黜太子,大皇子名分尚在。若是被有心人听去,难免招来祸端。况且萧妃还在妃位,依礼我们应当行礼,切不可......”
“表姐,你怕什么!父王也真是糊涂,罪臣之女留着做什么?”楚清灵不屑地打断,话语尖酸刻薄。潇雪闻言,脸色微微一白,转瞬又恢复平静。月光倾洒而下,映得她本就苍白的脸色愈发没有血色,她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楚清灵,本宫是否罪臣之女,还轮不到你来评说。我既是皇上亲封的潇妃,便是你的长辈,这就是你对长辈的礼数?”
“你好大的胆子!”楚清灵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恶狠狠地瞪着潇雪,“别以为自己还是高高在上的主子!你不过是被打入冷宫的弃妃,你儿子的太子之位,父皇迟早会废了!”
“我道是哪里来的聒噪,原是春夜里发了狂的犬吠。”一道带着几分嘲讽的声音突然从众人身后传来。楚清灵脸色骤变,气得浑身发抖,咬牙切齿道:“什么人?竟敢辱骂本公主!给我滚出来!”
夜幕如墨,银盘似的圆月高悬天际。清辉倾泻,为万物镀上一层朦胧柔光。一袭白衣的潇妩踏着月光,自夜色深处缓缓走来,发丝在风中轻扬,恍若谪仙临世。她那倾国倾城的容颜甫一展露,周遭众人皆屏息凝神,目光被牢牢吸引,失了魂魄般怔在原地——世间竟有这般惊为天人的绝色。
待众人回过神来,楚清灵己是柳眉倒竖,眼中满是嫉妒之色,趾高气扬道:“你是何人?见了本公主为何不跪!”回应她的,是潇妩冷冽的眼神。潇妩眉头轻蹙,未发一言,便抬腿狠狠踹了过去。只听“砰”的一声闷响,楚清灵狼狈地扑倒在地,扬起的脸写满屈辱。她攥紧双拳,眼中恨意翻涌,似要将眼前人千刀万剐。
“表妹,表妹你没事吧!”叶慕安见状,赶忙上前将楚清灵扶起。她抬眸打量潇妩,沉思片刻后开口:“你可是哪方势力或皇族中人?”
“不是。”潇妩神色淡漠,语气冰冷。
听闻此言,叶慕安暗暗松了口气。既非势力皇族之人,便不足为惧,即便将她除去,想必也无人会为其撑腰。她仰起头,眼神中满是不屑:“你是哪家世家小姐?我怎从未见过你?”
潇妩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却依旧沉默不语。见她如此,叶慕安怒从心起:“难不成你家中从未教过礼仪?见了公主不行礼,此乃大不敬!若是让皇上知晓,定要诛你九族!”话音未落,潇妩再次抬脚,毫不留情地将叶慕安踹进一旁的湖中。
“今日且给你们个教训。若再有下次,敢欺负潇妃娘娘和太子,定叫你们生不如死!潇妃娘娘、太子,随我来。”言罢,潇妩收回目光,牵起呆立在原地的潇雪和楚若风,朝着宴会方向走去。
两人被潇妩拽着前行,走了许久潇蓝母子二人仍回不过神来。这位神秘女子究竟是谁?又为何会出手相助?
“这位姑娘……”潇雪突然停下脚步,眼中满是疑惑,“我们素未谋面,你为何帮我们?又要带我们去往何处?”
潇妩缓缓转身,白衣胜雪,月光洒在她身上,更添几分清冷。她抬眸看向潇雪母子,目光柔和了些许:“小姨,一别多年,你竟认不出我了?”
潇雪闻言,呆愣当场。良久,她才试探着开口:“你……你是潇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