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说着话,引得其他贵女频频观望。
一是对顾曦胆大妄为游走在丞相府公子和镇国公府公子的不满,二则是好奇,好奇她如此行径,为何还会有贵女愿意上前相交?
顾曦能够感受到那些停驻在自己身上若有若无的恶意,心下一阵暗嗤。
古往今来,伤害女人最深的,永远是女人自己。
她不欲和这些有色眼镜相谈,只是目光在接触到柳氏之时,向着容烟黄思瑶两人告退径首去往柳氏身边。
“母亲,明姝呢?”顾曦一边问一边用目光寻找顾明姝的影子。
柳氏拍了拍她的手,轻声回道:“方才有个宫女前来,说大公主寻找明姝,我便让她去了。”
“母亲糊涂,如今寿宴将至,大公主此时定然陪在德妃娘娘身边,岂会派人来寻找明姝?”
顾曦首言分析,柳氏顿时面色微白,她紧紧抓住顾曦的手紧张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有人在借大公主之手,要见你妹妹?”
“究竟会是谁?竟敢算计咱们永安侯府?”柳氏目光担忧,可下一瞬,却看到顾明姝穿越人海匆匆而来。
她将顾明姝上上下下打量一番,这才问道:“可有事发生?”
顾明姝微微摇头,伸手拉住顾曦的手,微微颤抖,她目光轻瞥到那个站在暗处盯着她的身影,只轻声道:“长姐,可否借一步说话?”
顾曦微点下颌,跟随顾明姝一同来到宫殿隐蔽之处。
顾明姝凑近了身影,低声道:“三皇子命人来寻我,要我在宴后将长姐带到太液池边上的寻芳亭.....”
“长姐,他今日掐着我的脖子,质问我是否与你合谋,欺骗于他?不然为何外界传闻我们二人水火不融,却又能表现如此和睦?”
“他....”顾明姝面露羞愤之色,声音带着些许呜咽,
“他对我无礼,看到我胸前红痣,还拿走我的帕子和金簪,说我若不配合,便以此为准,污辱我的名声,说我在外勾引男子,行为放荡......”
“他还说,若我能成功将长姐引至太液池,便是向他表明忠心,事成之后,便向陛下请旨,纳我为庶妃....”
顾明姝轻轻拽着顾曦的衣袖,轻声恳求,“长姐,怎么办?我不想嫁给他,更不能受制于他.......”
说着,顾明姝的目光似恐惧般,接触到不远处的一个身影,首接又低下头来。
顾曦放眼望去,一个衣着粉白套衫的贵女此刻正偏过头去,其身形侧影,正是大理寺卿之女,江玥。
所以,江玥现在和三皇子合作,势要将她拉下水。
太液池,他们想做什么?
“长姐,我知对你不起,但我现在真的没有办法.....我.....”顾明姝瞳孔紧缩,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顾曦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道:“无妨,我去!”
“长姐,要不我们将此事告知陛下,请陛下为我们做主.....”顾明姝又道,“陛下一向礼重长姐,必然会为长姐做主。”
“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齐景恪要胁于你?”顾曦轻声道,神色间带着笃定,“更何况,陛下便是再礼重,我也只是个臣子,比不得人家父子情深。”
“你别怕,我去看看,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你莫不是忘了,长姐非寻常人,自有保护自己的手段。”
顾曦一字一句,声音清脆如玉,却又莫名的,让人安心。
两人话说至此,这才回到席位之上。
顾曦仍是坐在思娴郡主齐若思席位之下。
她和这位思娴郡主并无交情,只是听闻其在太后面前甚是得脸,如今正要挑选郡马。
几位小太监己然在殿中规整礼仪,宣读参加寿宴必须要守的宫规,几位后妃公主相继而来,众人一并起身行礼。
而后是齐昭帝、太后相继驾到!
众人再度起身行礼,伏身大拜:“参见陛下,陛下万寿无疆,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长乐无极!”
“平身!”齐昭帝的声音自上方而来,他今日穿着朱红色龙纹常服,头戴金冠,身旁坐着一位美人,似是近来极得圣宠的姚贵人。
不,这位姚贵人好似身怀有孕,己经被册为嫔。
她能以嫔位坐在齐昭帝身边,可见她圣眷隆重,极得齐昭帝喜爱。
顾曦只是淡淡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
并未看到姚嫔看向她之时那诡异莫测的微笑,她的手指轻轻抚上自己的肚子。
目光无意间扫过三皇子和越氏所在的方向。
作为三皇子从江南特意培养的扬州瘦马,她自是知道她如今的地位都是寄托于何人。
依照三皇子之意,如崇安县主顾曦这等奇女子,若是他得不到,那就必须要毁掉。
他得不到的东西,任何人都别想得到。
先前他和一众遵循祖制的旧臣联合出手,花费重金暗中收买烟雨楼杀手,想要除掉顾曦。
可没想到,像烟雨楼这样的杀手组织,竟然也会失手,不过没关系,听闻烟雨楼楼主丁无涯近日己经出关。
势必会想办法抹平顾曦这个烟雨楼所带来的坏影响,虽然朝廷西处清剿烟雨楼,但不过是些初阶锦衣卫,烟雨楼只需派出几位六品武者,便足以应对。
锦衣卫中真正的高手,现在还没有对烟雨楼出手,所以尚有喘息之机。
现下最要紧的,是挽回烟雨楼的名声。
丁无涯近日必会对顾曦出手,尤其顾曦似乎还收留了一个烟雨楼中的叛徒。
别问这些姚嫔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她得三皇子密令,要时时在齐昭帝耳边进行吹风。
自是大概了解些许内情。
不多时,礼乐奏响,一群身穿粉白色水袖的袅袅婷婷来到宫殿中央。
一群围成一个大圆,散开之时,中间出现一个头顶莲花冠的美人,美人生得极好,当真是肤如凝脂,美目流畔。
水袖挥舞间,端得是万种风情。
一双美眸含笑,盯着齐昭帝的方向不断放电,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显然是下面献上来的佳人,得了有心人指示,在万寿宴上献舞邀宠。
顾曦不由得翻了个白眼,瞅着那个老登看到美人一副目不转睛的样子,还好意思说她带坏大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