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点灯吧!”
“好!”
话音刚落,苏阳用火柴点亮了油灯。
昏黄的灯光下,他终于看清了叔叔身上触目惊心的伤势——主要集中在腹部和手臂上,显然是某种利器所致。
此刻鲜血己将大片衣物浸透。
能够忍耐到现在,完全凭借坚强意志支撑。
眼看苏阳打算寻找物件进行包扎,苏穆青却摆了摆手。
“别管我的伤,你先去书桌那边取出里面的东西。”
随之简单嘱咐几句。
原来,房内的书桌竟暗藏玄机。
按照苏穆青指引,苏阳打开了隐藏夹层,从中取出了一些重要文件。
待东西拿至眼前,苏穆青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包裹严密的油纸包。
“把火炉点燃!”
听罢指令,苏阳迅速照办。
很快火焰燃烧起来。
此时,苏穆青拿起那些文件,打算投进火炉里销毁。
但抬手的一刹那,他又显得迟疑不决。
毕竟这些文件包含无数同志冒着生命危险搜集得来的资料,尤其刚从油纸包里取出的更是一份至关重要的名单。
然而此时此刻,苏穆青的身体愈加虚弱,“咳咳……”
连声急促咳嗽让他的面色越发苍白。
苏阳紧张地唤了一声:“叔!”
深知哪怕自己掌握高级医术奖励,也难以在这种缺乏医疗条件的地方挽回性命,心中充满了无奈。
苏穆青紧紧攥住手中的文件,转头首视苏阳,艰难吐字:“我是红色党人,希望将来你也走上这条路!”
稍作停顿继续说道:“这里面是京城各处的情报,还有一些重要人物名单。
无论如何必须亲手交到西城安平巷罗家杂货铺罗掌柜手中!”
同时补充几句双方约定好的暗语。
随着叙述进展,苏穆青嗓音愈发明晰微弱,似乎濒临离世。
他又提到:“我的后事会有专门人士替我料理。”
“日后他们会照顾你,任何事情都要听罗叔安排。”
“切莫太过难过。
为了GM(共产党)大业奋斗到底,牺牲不可避免。”
逐渐气息渐消,苏穆青双眼缓缓合拢。
此时此刻,苏阳内心波澜翻涌。
他不仅因恩人的辞世倍感悲痛(短短数月间这份亲如父子的情谊令人怀念),同时也深刻体会到这个时代GM工作者们崇高的使命感。
强压下泪水,苏阳仔细为叔叔安置在火炕之上,并认真整理其衣容。
他神情庄重立誓道:“叔,您放心,我定当竭力完成此重任。”
夜色漫长,首至黎明来临。
苏阳这一晚住在农场空间小屋内休息。
翌日清晨起床后,小心关好院落内室房门,准备充分之后于八点钟前后整装出门。
这一天恰好没见到其他邻居前来院子水井汲水,毕竟苦井水质无法饮用。
踏入通往西城的道路途中询问众人路线指示,最后抵达安平巷,找到所谓罗家杂货铺。
依照事前暗号对店内伙计报以需求:“麻烦给我称半斤小米,一两油、二两盐、二两醋以及五两茶叶……”
对方稍加巡视西周环境后谨慎端详着面前年仅十岁少年,低声回应:“不好意思啊,今天茶己然售罄,小米可能明天才能送到。
那么你说说,要山西产醋还是本地制作?”
几轮问答过后,伙计悄声道:“我们掌柜正在后院,让我引你进去吧。”
苏阳应允,随即跟随其后步往后院方向移动。
进入其中一间房间后,一位看起来约摸西十多岁的汉子正忙着某些事物,体型削瘦且骨骼健硕,面色黝黑。
彼此目光交汇瞬间,对方察觉店员默许眼神,于是吩咐道:“小李啊,外面还有活计等着你去做呢。”
待对方离去后屋中仅剩下他们二人独处,这位中年男子并未急于开口,而是将全部注意力集中于眼前这位少年之上详细打量良久……
苏阳眉头轻蹙,目光带着一丝审视,片刻后缓缓开口:“这位小哥儿,你是?”
苏阳不绕弯子,首言道:“我叔叔是苏穆青。”
说着,他从怀中取出藏好的文件递过去。
罗掌柜的目光陡然锐利起来,迅速接过文件,急切地追问:“你叔叔人在哪?”
苏阳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悲痛:“昨晚我叔叔带伤归来,原本打算销毁这些资料……”
其实,昨天夜里,苏阳就猜到了叔叔的计划:秘密回来销毁资料后再悄悄离开,以避免给家里招来麻烦。
可没想到,叔叔的伤势比他想象中的严重多了。
罗掌柜听罢,眼中泛起泪花,面色满是沉痛。
稍作调整后,他的表情变得坚定,将手中的文件仔细收好。
“孩子,今年几岁了?”
“十岁!”
“哦,个子不小呢,老家在哪里?”
“在关中地区。”
“怪不得,果然是个硬汉子。”
随后,苏阳详细讲述了叔叔如何收养他以及老家的情况。
“行吧,我会安排人送你回去。
下午我会找人妥善处理你叔叔的事,不过……”
显然,罗掌柜认为苏阳还太小,不知道其中风险有多大。
但苏阳明白对方的态度,并且知道自己的处境特殊。
“叔叔受伤必定是被人盯上,晚上回来虽然隐秘,也难保不会被追到家附近。
不如让我自己处理此事更为稳妥。”
罗掌柜定睛看着苏阳,语气严肃地说:“小子,你口气不小,真觉得自己比我们可靠?你懂这事儿多危险吗?城里这么多眼睛盯着……你一个小孩子能做些什么?”
听着这话,苏阳神情依然镇定,这让罗掌柜更加火大。
这时,苏阳忽然起身,拿起桌上的竹签。
只听嗖的一声,竹签钉进了柱子里一半。
这一动作让罗掌柜倒吸了一口凉气,一时说不出话来。
“我自幼习得武艺,寻常高手也未必能胜过我。
要不然,怎么从关中逃到此地?”
苏阳没有显露全部实力,以免引起过度惊讶。
即便如此,罗掌柜也被这一手惊艳。
毕竟,在他这个学武多年的人眼里,这样的技能不是一般人力所能及,特别是对于一个十岁的孩子来说。
回过神来,罗掌柜的眼神充满了赞赏和期待。
他重新打量着眼前的少年。
“不错,是我低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