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轻地吻了一下，随后心底轻轻地说了几声感谢。

灰雀说得对，她是魔物，并非是真正的赛娜。

她是外来者，不该享有父母的爱，她因为贪婪，已经占据这份爱许多年了，虽然她还想再延续无数年，但……已经够了。

她不想伤害人类，不想为发动战争的魔物，提供任何一点帮助，更不想她的父母因为她而受伤。

与其被灰雀威胁，整天都生活在暴露的忐忑中，不如直接找瓦尔卡姆的监察处自爆，向他们提供间谍的信息，并且恳请他们保护她的父母。

这或许是救下她父母的唯一办法。

至于向候补圣女薇洛丝自爆，她觉得没有意义，毕竟她个人的能力根本不足以抓住灰雀她们。

到头来还是要依靠瓦尔卡姆的监察处。

而她之所以能下定这个决心，还是因为母亲的病情有所好转了，到了那时候，她就算知道自己的女儿赛娜早就死去了，也不会那么容易崩溃。

就是……

没有了它，这个家以后或许会安静很多吧。

这一晚，赛娜想了很多很多，一夜都没有睡着，到了第二天早上，她早早地起了床，在厨房里忙活了起来。

“你怎么今天想起来做早餐了？”

维克看上去老了很多，一点都不像是五十岁的人，倒像是七十多岁，也不知道是因为没刮胡子还是因为什么。

“好久没做了，我怕厨艺生疏了，所以今天的早餐就由我来做吧。”

他没说话，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吃早餐的时候，他和赛娜之间依旧一句话都没有说，后者还以为他没睡醒。

“赛娜，吃完饭，记得把餐盘收拾一下。”

说着，维克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了一卷烟草，慢慢地放到了嘴边，赛娜眉头一蹙，问道：“爸，这种东西你不是很久以前就不抽了吗？”

“就是很久都没抽了，今天才要抽一次。”

赛娜觉得自己的父亲有些莫名其妙的，但想着他应该不会再染上烟草的瘾，所以也就没有再去管他。

这一天，薇洛丝又来了。

赛娜跟着她一同前往了母亲的病房，看着自己的母亲一天一天地好起来，她心情就变得愉悦了起来。

这一次，她的母亲并没有陷入沉睡。

她闲聊了几句，看赛娜一脸犹豫的模样，就开口问道：“赛娜，你有事要忙吗？”

“……嗯。”

“那你就先忙吧，我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重重地点了点头，赛娜经过了薇洛丝的身边，脚步顿了顿，轻声呢喃道：“拜托你了……”

随后，她走下了二楼，来到了客厅。

维克还是坐在沙发上抽着卷烟。

来到门口，她打开了大门，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偶尔有微风吹过，屋外的草叶随风而倒，一丝凉意也顺着她的大腿爬上了她的心间。

“这天气，带上雨伞吧，家里就一把……记得晚上带回来。”维克说道。

“嗯。”

从门口的架子上拿起了唯一的雨伞，赛娜死死地握紧了伞柄，一步一步地走出了家门。

晚上带回来？

……只能麻烦你们再买一把了。

赛娜这般想着，便独自一人撑着伞，朝着瓦尔卡姆的监察处走去。

……

维克家的二楼，薇洛丝还在给赛娜母亲治疗，可在赛娜下楼后，她忽地伸出手，拦在了她治疗术的前方，打断了她的治疗。

“……薇洛丝大人，我能相信你吗？”

赛娜母亲似乎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病怏怏的眼神中多了几分认真和哀求。

对此，薇洛丝怎么可能会说不呢？

她点了点头，道：“当然可以，还有，叫我薇洛丝就好。”

“不，还是叫您薇洛丝大人吧。”

“都随你。”

赛娜母亲重新躺回了病床上，似乎是回忆起了以前，她叹息了一声，用略微沙哑的嗓音问道：

“薇洛丝大人，您应该也看出来，赛娜是魔物了吧？”

“嗯。”

“果然啊……在很久很久以前，我和我的爱人收养了一只受了伤的兔子，没想到那只兔子是魔物，还伪装成了我们女儿的样子。”

回忆是甜蜜的，赛娜母亲望着空空荡荡的天花板，嘴角不由得勾起了一抹笑容。

“她来到我们家的第一天，我们就知道真正的赛娜已经牺牲在了战场上，我们觉得很伤心，同时也很生气，觉得她这样是在玷污我们的女儿。”

“可当我们看见她为了逗我们开心而费尽心思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我们就很难恨起来了，我们好像从她的身上，见到了赛娜的影子。”

“再后来，我们就把她当作女儿看了，不过她终究不是赛娜，可我们不在意了，毕竟赛娜就是赛娜，本就是没有人能够模仿的，而她就是她，也是独一无二的。”

“有她在的这段日子，我们一家过得很幸福，甚至都有点忘记失去女儿的痛苦了。”

“我想，如果是真正的赛娜，她也不希望我们失去她后，过着痛苦万分的生活吧？还有那只傻兔子，其实我们早就将她当成了真正的家人。”

说到这里，她看向了薇洛丝，笑意渐渐淡去，眼底的哀求几乎浓得快要溢出来了。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能肯定，她这些年里，绝对没有伤害过任何一个人类，所以，所以，薇洛丝大人，您能帮帮她吗？”

“我看得出来，她最近遇到了一点困难，想要做些傻事，您是我见过的最温柔的人，您一定会帮我们阻止她的，对吧？”

“隐瞒魔物的罪，我们会担下的，反正我和我爱人年纪都很大了，只希望，只希望您能……”

令她没有想到的是，那位面容上始终带着笑意的候补圣女薇洛丝忽然从床边站了起来，颇为冷漠地说道：

“……今天的事情，就当没有发生过，我什么都没有听见，也没有来过你这里。”

“薇洛丝大人？”

说完，薇洛丝就起身准备离开病房，而赛娜母亲心中一惊，连忙想要起身拉住她，奈何身子太虚弱，她根本跟不上薇洛丝。

“薇洛丝大人！别走，求求您……”

耳畔回响着她的哀求，可薇洛丝还是脚步坚定地离开了病房，走下了二楼。

客厅中的维克自然也听到了二楼传来的动静，不过他看着渐行渐远的薇洛丝，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其他任何表示。

“我就先告辞了。”薇洛丝说道。

“嗯，薇洛丝大人，我送送你吧。”

“不用了。”

来到门口，薇洛丝发现屋外的小雨渐渐地有些大了，维克愣了一下，老脸一红，有些尴尬地说道：

“唉，外面在下雨，我们家也没有雨伞，这……诶？薇洛丝大人！”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见薇洛丝抬起手遮挡了一下脸，整个人便冲入了雨中，银白的身影只是一瞬就被大雨吞没。

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觉得有些心疼。

……

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