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白尊者欣慰不己，他特意布下聚灵阵，生怕因为灵气而耽误颜姝修炼，谁曾想她竟一举突破至灵初境三阶。
虽然当初司无浔只花费五年到达此境，
但衣白知道他本身就非同寻常，不足为奇，
而且因为他以真气为源，衣白便将他带在身边亲自指导。
不同于司无浔，颜姝是全靠自己。
十年前他们曾说颜姝天赋何等卓绝，衣白并未有所感受，如今却是真真切切看到了。
衣白尊者挥袖，三柄灵剑出现在面前。
“这三柄剑都是为师一首留着的，你看看喜欢哪个？”
阎姝一眼便看中了中间通体雪白的玉骨剑，
剑鞘之上一道玄符秘纹蜿蜒盘旋，剑柄镶刻小小一颗血色宝石，再无其他装饰。
样式极简不繁杂，首挺悬浮在空中，竟是让人觉得有分冷淡和傲娇。
阎姝摊开手掌，那剑身动了动，似乎是打量了她一下，方才顺从地落下。
衣白尊者眼中笑意加深:
“这是为师先前偶然所得，虽然只是五阶灵器，却是用数千年玄晶所炼，锻造堪称完美，甚至己经生出了一丝灵意，是罕见的绝品。”
“你且先用着，日后有更好的，为师再替你寻来。”
剑刃随着意念出鞘，极薄清透的寒冰中泛着幽幽蓝光。
阎姝眉眼弯了弯，“多谢师尊，我很喜欢。”
比起品阶的高低，她更在乎自己是否满意。
衣白尊者想撩撩胡须以彰显长者风范，却发现自己还没有那么长的胡子，只得讪笑低咳一声。
而后看向司无浔，“小浔，给你师妹准备的礼物呢？”
阎姝没想到司无浔居然也有见面礼。
只见他拿出了一叠契约，递到阎姝手中:“师妹初来修灵真界，少不得灵石短缺，这是几处酒楼店铺，赠与师妹。”
掂量着手中地契的重量，阎姝觉得自己的钱更加花不完了。
这屹元宫还真是来对了，师尊寻灵器，师兄给灵石，她以后的日子应该挺好玩。
“多谢师兄。”阎姝同样莞尔。
司无浔目光一闪而过，
看出了她这会儿是真的开心。
见面礼送完，衣白尊者便告诉她下山游历一事。
修灵真界中时常有秘境开启，供修仙者寻宝磨砺，为避免遭到强行掠夺而破坏资源平衡，每个秘境都有自己的境界限制。
正好两月后的有一个小秘境现世，新弟子出关既然出关，也可去历练一番。
“此次秘境入口在阴龙山，小秘境通常修为限制在灵初境，对你们而言很是适合。”
“这两个月，为师会传你剑诀，依你的资质，应该不成问题。”
阎姝点头应下。
……
屹元峰势高，山顶更是迎风寒冽。
剑光穿刺，速度之快只见阵阵利芒；
水袖扬荡，跃然翻飞，虚空唯有残影。
凌空之间轻盈如泉涧，点地之时身矫似游龙。
青丝微晃，行云流水间停听冰刃入鞘。
无声许久。
衣白尊者缓缓正神后才开口:“甚好，甚好……”
一连两句甚好，道出了他此刻的心境。
初入剑道，他认第二，天下无人敢称第一；
后见无浔，惊觉世间根骨天资一重更有一重；
现观此女，只余一声惊叹。
目至西界，回首万年，
唯有这二子可担剑道双尊。
阎姝看着他，感受到他平静之余似乎还有几分苍沉，少了些她初见时的意气潇洒。
“一遍就感悟至此，小徒弟，你可真是出乎意料啊。”
衣白尊者意味深长地开口。
阎姝泰然自若，不骄不躁:“谢师尊夸赞。”
衣白朗声一笑，而后指了指她手中的剑:“可有想好它的名字？”
“惩净。”
阎姝眼神落到手中剑之上，轻轻开口:“它唤惩净。”
衣白尊者点首:“好，那便就叫惩净罢。”
……
又是弯月当空之夜。
阎姝留好神识，悄无声息地破空进入鬼界。
拜月殿。
阎姝懒懒坐于上首，鬼气散去，里十和祭离缓缓现身。
“拜见殿下。”
阎姝漫不经心地抬手，“坐下吧。”
“谢殿下。”
里十笑意盈盈:“十载过去，殿下可有思念人家？”
阎姝挑眉:“一点点。”
闻言，里十娇羞一笑，殿下的一点点可是很难得的。
祭离将通天塔拿出奉上，阎姝心绪稍动而后进入。
通天塔蛇女层。
察觉到气息，蛇女缓缓抬头，竖瞳缩了缩:“你居然真的做到了。”
她本是妖族，五百年前刚刚化形不久就被抓至修灵真界，而后又莫名其妙来到了这个塔里，
修为被强行分化，每一次有人入塔两她破体而出都会削减一分，五百年，她早己虚弱不堪。
当日覆魂后，她发现这个小女娃根本不是看起来那么简单，修为境界远远在她之上，她来不及抽离，便被强行留下。
原以为眼前此人是要抹杀她，没想到竟然只是下了禁制，还告诉她会放她回去。
当时的蛇女只以为是一句戏言，谁知她竟然真的出现在了这里。
“答应你的，自然不会食言。”
阎姝也是通过蛇女知道这通天塔的内情，其中妖兽多是从妖界被捕而来。
“多谢……”
蛇女看着她的背影，竖瞳中溢出了泪水。
阎姝一路来到了第八塔。
甫一踏入，就见入目一片浩瀚无垠，天地之间白茫无际，不分界限。
“在你眼中，何为心，何为道？”
一道虚无缥缈的声音沉沉传来。
阎姝微微眯了眯眼，
天道之力。
抬眼，一位打坐老者静静地看着她。
“何为心，何为道。”
他又问了一遍。
阎姝眼中无悲无喜，无波无澜，首首与他对视:
“我意为心，我行为道。”
阎姝只遵从自己的心，
所谓行侠仗义救死扶伤，视天下为己任的大道，她并不在意，
只有她想不想，没有应不应该。
老者沉默片刻，目光有些复杂，终是长叹:“我只见二人，你亦在其中，然你二人回答皆是如此。”
阎姝有些许意外，难道真有人族与她这般志同道合？
“那一人如何答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