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字碑裂开的刹那,碑底涌出青黑色液体。阿蘅的狐妖纹突然卷曲成锁链,缠住沈昭尚未消散的残魂。液体凝固成青铜齿轮,齿尖刻着辽国密文——"永劫同归者,当饲星陵骨"。
"娘子这算……殉葬?"沈昭的虚影抚过齿轮,荧蓝光屑剥落处露出骇人结构:
每枚齿槽都嵌着人牙,牙根处缠着《山河志》的残页!
废墟深处传来机械转动声,三百具悬棺破土重组,棺盖内壁的矿脉图突然流动起来,化作青铜液浇向二人。阿蘅的骨刃劈开液流,却见其中浮出——
少年沈昭跪在星陵祭坛,正用匕首剜出观星官的舌头!
舌饲录 "原来《星烬录》是这么写的……"阿蘅的簪尖刺入齿轮,人牙突然暴长成骨刺。
沈昭残魂轻笑,指尖光屑凝成星盘:"观星官窥破天机,总要付出代价。"
骨刺触及星盘的刹那,青铜液倒流成幕布。幕上显现上古秘辛:
星陵初代国师为镇压噬魂藤,将百名观星官的舌头炼成青铜字,篆刻在悬棺底部。每根舌骨对应《禹贡地域图》的一处矿脉,而矿脉深处……
"埋着我的残肢?"阿蘅冷笑,骨刃突然转向刺穿自己咽喉!
鲜血喷溅处,棺底浮出青铜简册——**《星烬录·》的首行竟是她前世的名讳!
千瞳祭简册展开的瞬间,废墟穹顶裂开星隙。三百颗青铜眼珠从天而降,每颗瞳孔都映着沈昭不同时期的容貌。阿蘅的狐妖纹突然离体,化作白狐虚影扑向眼阵——
"娘子小心!"沈昭残魂卷起星盘格挡,眼珠炸裂的碎屑却凝成新谶:
"千瞳照魂日,
星烬覆局时。
谁道轮回尽?
且看舌骨诗。"
谶文触及青铜简册,突然暴长成锁链捆住阿蘅。链节处钻出青铜舌骨,疯狂舔舐她魂核的裂缝。沈昭的光屑突然汇聚成实体,徒手攥住链条:"老东西……连死人舌头都偷!"
烬中影锁链崩断的刹那,简册迸发青光。阿蘅在炫光中看见——
少年沈昭浑身是血地跪在祭坛,正将《星烬录》的竹简插入自己脊椎!而祭坛下的阴影里,年轻真魂捧着青铜匣,匣中盛放着他刚挖出的心脏!
"现在懂了?"真魂的残念从简册中渗出,"他抽骨刻录时……早把你的魂脉编进去了!"
阿蘅突然咬破指尖,在简册上写下血契:"那便看看……谁吞了谁的命数!"
星陵骨血契成形的刹那,所有悬棺同时开启。棺中飞出青铜舌骨,在废墟上空拼成完整《星烬录》。沈昭的残魂突然实体化,广袖卷起星陵沙泼向书卷——"收!"
沙粒触及文字的瞬间,矿脉图从地底浮出。阿蘅足下的焦土突然塌陷,露出埋藏三千年的星陵基石:
一整块刻满人脸的青铜碑,每张脸都在吟诵《山河志》的残章!
"这才是真正的永劫同归……"沈昭抚过碑上与自己一模一样的面容,"你我,从来都是星陵的祭品。"
碑烬生晨光刺破青铜碑时,人脸突然融化。青铜液逆流成河,河中浮出草蚂蚱叼着玉韘残片。虫腹银纹拼出新谶:
"千瞳碎尽星河坠,
舌骨焚时故人归。
莫道痴妄终成烬,
且看新碑葬旧碑。"
阿蘅的骨刃突然不受控地刺向沈昭心口,刃尖却在触及魂核时化作青铜笔。笔尖自动书写——真魂借《星烬录》重生!沈昭被迫熔魂铸碑,阿蘅血洗星陵祭坛!
沈昭握住青铜笔,在阿蘅掌心写下星图:"娘子可知……新碑的名字?"
废墟突然震颤,融化的青铜碑凝成新器——
一尊九尾狐衔星盘的青铜像,狐瞳嵌着沈昭的天道眼碎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