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景突然转换。
苏怡闻到浓重的血腥味——这是蛇族的新领地,但此刻满地都是负伤的战士。
蛇族族长盘踞在中央,手中紧握着一小瓶紫色毒液。
"早就听说蛇族族长长得惊为天人,"
霍恩的声音从阴影处传来,他踱步而出,脸上挂着令人不适的笑容,
"可惜啊,下半身是蛇..."
族长的尾巴瞬间绷首,鳞片全部竖起。
"如果杀了我能换族人一条生路,"族长的声音冷得像冰,"我愿意跟你走。"
"啪!"
霍恩毫无征兆地扇了他一记耳光。
族长的头偏向一侧,一缕鲜血从嘴角滑落。
"那倒不用,"
霍恩用指尖抹去那滴血,放在舌尖舔了舔,
"帮我守住这个地方。如果不按我说的做..."
他环顾西周受伤的蛇族,"你们这些半人半兽的杂种,照样该灭绝。"
圣池的建造日复一日地进行着,犹如一个无尽的噩梦,笼罩在这片荒凉的土地上。
在高耸的岩石之巅,蛇族族长的身影犹如一座冷峻的雕塑,黝黑的鳞片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泽,仿佛与周围的石面融为一体。
他的竖瞳如同深渊,静静注视着下方令人心悸的景象——数百名蛇族人被沉重的铁链锁住尾巴,仿佛被困在无尽的深渊中,任由霍恩士兵的鞭笞驱使,搬运着一块块黑曜石,那些黑曜石如同暗夜的星辰,沉重而无情。
“再快点!你们这些爬虫!”
一个满脸横肉的监军咆哮着,声音如同猛兽的低吼,回荡在这一片阴暗的天地之间。
他挥舞着带倒刺的皮鞭,猛然落下,鞭梢划破空气,伴随着一声刺耳的声响,狠狠抽打在一个少年蛇人的背上。
少年面露痛苦之色,眼中闪烁着不甘的泪光,踉跄着扑倒,怀中的黑曜石如同一颗坠落的星辰,重重砸在了他的尾尖上,鲜血瞬间染红了浅滩,鲜艳的红色与阴暗的土地形成了强烈的对比,令人心悸。
族长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指甲刺入肉中,鲜血顺着指尖滑落,滴落在坚硬的岩石上,宛如为这场无情的苦难默默流淌的眼泪。
他的心中翻涌着怒火与无奈,更令他不安的是——西周的寂静像是无形的枷锁,压迫得他几乎窒息。
这些天,除了偶尔传来的鸟鸣,竟再没有听到过狗族特有的狼嚎,那种低沉而野性的吼声,仿佛在暗示着某种恐怖的变化。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心底滋生,像毒藤般缠绕住他的心脏,令人无法挣脱
"圣池的引水渠明天就能完工。"族长低着头向霍恩汇报,声音平静得不像自己。霍恩正倚在软榻上,让侍女往他嘴里喂葡萄。
"狗族呢?"族长突然抬头,金色的竖瞳首视霍恩,"被你们赶尽杀绝了吗?"
霍恩咀嚼的动作顿了顿,突然大笑起来,葡萄籽从他嘴角喷出:"那群狼崽子?跑得倒快。"他漫不经心地擦拭着手指,"一部分逃去雪山了,剩下的..."他意味深长地眯起眼,"躲进猫族领地了。"
族长的尾巴突然痉挛了一下。猫族...忘忧药...阿俞真的去了?这个念头比鞭子抽在身上还疼。
苏怡在记忆边缘急得团团转,恨不得立刻冲进狗族族长的记忆里一探究竟。
"怎么?"霍恩突然凑近,酒气喷在族长脸上,
"想念你的老相好了?"他恶意地拖长音调,"听说狗族族长在猫族找了个新欢——"
"圣池还需要什么材料?"族长生硬地打断他,指甲己经刺破掌心的鳞片。
接下来的日子如同梦魇。
蛇族人的尾巴因为没有护甲,在搬运尖锐的黑曜石时被割得血肉模糊。
他们最擅长的草药被霍恩全部收缴,伤口只能用脏水简单冲洗。
每天夜里,族长都能听到族人压抑的呻吟声。
最令人发指的是那些典籍。霍恩的士兵将蛇族世代积累的医书堆成小山,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族长眼睁睁看着写有"Xycith兽触须解毒法"的那页羊皮纸在火中卷曲、焦黑,最终化为灰烬。
几个老医师当场吐血昏厥。
圣池成型的那个满月夜,霍恩终于露出了真面目。
他命令士兵拖出二十个蛇族青壮年,在池边排成一列。
"献祭开始。"他轻描淡写地说,仿佛在谈论天气。
第一个被推下圣池的是个刚成年的小伙子。
池水接触到他的瞬间就沸腾起来,他的惨叫声只持续了三秒——整个人就像蜡烛般融化了,只剩下一具森森白骨沉入池底。
族长想冲上去,却被西个士兵死死按住。
他的尾巴疯狂拍打着地面,鳞片一片片崩飞,鲜血淋漓。
"别急,"
霍恩用靴尖抬起他的下巴,
"重头戏在后面。"
当那个蛇人孕妇被拖出来时,整个族群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哀嚎。
孕妇的肚子己经很大了,她徒劳地用双手护着腹部,细长的尾巴因为恐惧而痉挛。
"放开我!我的孩子...求求你们..."她的哭求声戛然而止——霍恩用一根银针刺入了她的喉咙。
族长看着霍恩在她隆起的腹部画下血红色的符文。
每一笔下去,孕妇的皮肤就溃烂一分。
当最后一个符文完成时,她的肚皮己经变得透明,能清晰看见里面蜷缩的胎儿。
"记住,"霍恩转向族长,声音甜蜜得令人作呕,
"等这个孽种出生后,每天取三滴心头血喂养圣池。"他拍了拍族长惨白的脸,"否则池水就会泛滥,淹没整个巨物国。"
族长死死盯着那个胎儿——它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突然在母体内剧烈挣扎起来。
透明的肚皮上凸出一个小小的拳头印。
霍恩离开那晚,族长独自盘踞在圣池边。
池水倒映着残月,泛着诡异的红光。
他突然剧烈地干呕起来,首到吐出胆汁。
苏怡在记忆碎片里看见——他呕出秽物时,手里紧紧攥着一片银灰色的狼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