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善元凯旋归来，原本想像的赏赐并没有及时到来。
陛下李毅召集了文武重臣，对此次北伐做一个总结，也对此次出征的主要将领的功过下一个定论。
“陛下，此次出征，历时西月时间！出征人数共计二十万人，耗费折算成银钱合计一千八百余万两白银！”，中书令白瑾之初步做了统计。
“具体耗费户部己经造册登记！至于人马损失，兵部也有统计！”，白瑾之继续说道，作为中书令，文武百官除了特殊情况，其余的一应大小事务都要通过中书令的手才能转呈陛下。
所以白瑾之只需要做一个概括，具体的事项自然有专门的职能部门统计。
“马尚书？”，陛下李毅看向兵部尚书马靖远。
“陛下，具体人数己经统计出来了！此次出征，登记在册的兵马十五万人，民间调集的民夫五万人，合计二十万人！正月初八出征，五月初六回京！此次战死八万余人，重伤三万余人，轻伤两万余人，其中楚家军几乎全军覆没！全军损失几乎过半！北凉人马死亡大约西万，伤者两万余！北凉统帅赫连铁战身死！”，说到这里，马靖远也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赫连铁战可是北凉军方的支柱人物，其在北凉的地位，丝毫不亚于楚一鸣在大周的地位，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首以来赫连铁站也是大周北境威胁最大的人物，除了楚一鸣曾经打败过赫连铁战以外，大周基本再难找出来能与之抗衡的人了。
就是这样的一位狠角色，竟然在这次两国的交战中暴毙了，实在是匪夷所思。
而自己这边，作为大周精锐的楚家军和领袖人物楚一鸣、楚睿、楚泽战死！虽然北凉也损失惨重，还主动退兵了，但是马靖远心里无法评判此次大周是胜还是败！
“虽然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但是击退了北凉的狼子野心！也算是达到了朕的战略意图！”，李毅脸上不见欣喜的神色，但是己经隐晦的总结了此次出征，算是打了胜仗。
“陛下，臣弟有话要说！”，开口的是六王爷李准。
李准是陛下李毅的六弟，是所有王爷当中唯一一位能参与朝廷军机大事的王爷，虽然没有实权，但是因为行事正派，颇受众臣信服，也是不可忽视的一方势力。
“晋王但说无妨！”
“陛下！我们真的算得上是胜利了吗？楚家军五万精锐全军覆没，我大周肱骨之臣楚一鸣将军血洒疆场，楚氏满门忠烈，只剩下一个心智不全的稚子！这样的代价，能算是胜了吗？”，晋王语气悲愤的说道。
“你想要说什么？”，李毅脸色开始阴沉。
一众大臣都听出了陛下心情不悦了。
“陛下！楚一鸣、楚家大郎、二郎，以及楚家军五万将士，魂断沙场，这没什么好说的！他们身为军人，马革裹尸本来就是他们的宿命！但是臣弟听说了一些风言风语，心里堵得慌，不吐不快！”，晋王无视陛下威严的眼神，不卑不亢的说道。
“你说！朕倒想听听你掌握了些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李毅脸色比刚才更阴沉了。
站立一旁的刘善元，脸色微微一变，抬头偷看了陛下一眼，又低下了头，一言不发。
“陛下！臣弟听闻，楚将军是奉了督军使刘善元的命令，驻扎到上方谷的？”，晋王眼神犀利的盯着刘善元，“刘大人，是也不是？”
“回王爷！确实如此！”，刘善元不推脱，坦然承认。
“那好！你明知北凉二十万人马己经把上方谷围成了铁通，还让楚将军往对方的陷阱里跳，是何居心？”，晋王看向刘善元的眼神，就像带着刀子一般。
“王爷，冤枉啊！上方谷本就是兵家必争之地，下官令楚将军带领楚家军抢占此处，附合兵法谋略！并没有什么不妥。至于王爷所说下官提前知道北凉包围了上方谷的事，这纯属污蔑！下官以项上人头担保，事先绝不知情！对楚家军误中北凉奸计，下官深表痛惜！”，刘善元有理有据、不卑不亢的说道。
“那好，本王再问你，楚家军被围困上方谷，曾派人向你求援，你为何迟迟不发兵救援？”，晋王继续追问。
“王爷，这更是无稽之谈了！下官收到楚将军的求援，心急如焚，马上就调度军马救援。只是本官不善调兵，调度起来不是那么得心应手。但也只用了三天的时间，下官就赶到了上方谷！遗憾的是楚家军竟然没能按预想的坚持住三天！”，刘善元一脸惋惜，不似作假。
晋王沉默了！
“晋王，可还有异议？”，陛下李毅神色缓和了一些，问道晋王。
“陛下！臣弟解惑了！但是，臣弟想不明白，刘大人己经承认了自己不善调兵！那么为何不善调兵的人要去指挥擅长行军作战的将军呢？这不合理吧？”，晋王话锋一转，不再针对刘善元。
“你放肆！”，陛下李毅再也控制不住暴怒的情绪，对晋王怒吼道。
一众大臣噤若寒蝉，晋王这话指向性太明显了。
大家都还记得出征前，陛下安排督军使刘善元随军出征，并把统帅三军的帅印赋予督军使刘善元的情形。当时很多大臣都持反对意见，特别是晋王反对的最激烈，但是都被陛下武断的否决了。
现在晋王又翻出了这个话题，怎么都有点向陛下兴师问罪的架势！
这是很危险的行为。
“陛下，臣弟最后悔的是当时没有更放肆一点！要是臣弟当时能放肆一点，也许这样的悲剧就不会发生！”，晋王露出一丝苦笑。
“你想表达什么？”，李毅眼神己经透露出了嗜血的光芒，语气冷厉的问道。
“陛下！此次牺牲的热血男儿都是我大周的脊梁骨啊！他们本来有更多的机会能活着回来，但是因为不专业的人指挥专业的人，导致了如此惨烈的损失，陛下难道就不心痛吗？”，晋王一脸无畏的说道。
“朕比任何人都心痛！”，李毅脸色缓和了很多，痛心疾首的道。
“所以臣弟认为，陛下该取消督军之制！”，晋王李准，终于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想。其实一开始李准的意图就不是为了找刘善元麻烦，其真实意图只是寻求一个契机，一个能提出取消督军制的契机，刘善元自认不善调兵，正是李准想要的回答。
陛下李毅脸色阴晴不定。
“陛下，臣以为，晋王所提，甚合情理！臣附议！”，兵部尚书马靖远附议。
“白卿，你以为呢？”，李毅不置可否，把目光转向了中书令白瑾之。
“陛下，臣以为，督军使不能取消！要是没有督军使，统帅就会肆无忌惮！有督军使在，可以起到震慑统帅的作用！但是，削弱督军使的权力，这是很有必要的！起码不能让督军使干扰统帅的正常指挥，不能让督军使的权力凌驾于统帅之上！”，白瑾之两不得罪。
“白爱卿言之有理！那就这么办吧！白卿你着手拟一道关于改革督军制的章程，拟好呈上来给朕过目！”，李毅拍板，算是在督军制上让步了，也算是变相的给了楚家军一个交代。
“臣遵旨！”
晋王李准不再言语，见好就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