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京兆府户曹参军孙耀扬、下官京兆府仓曹参军朱弥祥参见府尹大人!”,朱弥祥和孙耀扬语气恭敬的对楚离行礼,行罢才转身对其余几位大人行礼,“参见诸位大人!”
这行礼的顺序极为讲究,按理是要先向官职最高的姜尚坤几人行礼,最后再向楚离行礼。
但是孙耀扬和朱弥祥并没有,而是先向楚离行礼,而且态度更恭敬。
刑部左侍郎周志龙和吏部右侍郎刘渊首脸色己经有些不自然了,显然很在意朱、孙二人行礼的顺序。
其实朱、孙二人是发乎内心的,楚离的举动让他们敬佩。
“二位主管官仓的大人在此,我是否私开了官仓,问他二人就是了!”,楚离开口说道。
“各位大人,我们府尹大人真的没有私开官仓啊!你们千万不要冤枉了他!”,朱弥祥抢先说道,现在楚离在他心里的地位,那是很崇高的,他不能接受别人冤枉了楚离。
“是啊,我二人一首没有离开官仓半步,府尹大人要是私开了官仓,怎么可能瞒得过我们二人?”,孙耀扬一脸肯定的为楚离作证。
“哼!本官不知道楚离联合你们做了什么手脚,但是仅凭你们二人一面之词,就想要洗脱楚离的罪责,根本不可能!况且据我所知,仓曹参军朱弥祥不是被革职了吗?一个被革职了的官员的话,并不可信!”,刘渊首冷哼道。
对朱弥祥的突然出现,刘渊首是很诧异的。正是因为朱弥祥被楚离革职罢免,再安排楚离自己的随从江宁掌管官仓,才让刘渊首及其他人相信楚离有了私开官仓的打算。
朱弥祥虽然官职不高,但是他的品性身为吏部右侍郎的刘渊首是有所了解的,这是个硬骨头,认死理。他认定的事,就算是顶头上司威逼利诱都不能使其动摇。
这样的官员,在吏部是有记录的,但是不一定会被重用。从朱弥祥到现在为止还只是个从五品京兆府仓曹参军就能看出来。
正因为了解朱弥祥的品性,所以当传出朱弥祥被革职的消息,很多人都知道,楚离在打官仓的主意了。
“刘大人,我不知道朱大人犯了什么罪,让你们吏部革除了他的职务?”,楚离忿忿不平的问道,护犊子被他演绎得淋漓尽致。
“什么?什么我们吏部革职罢免?不是楚大人你革职罢免的吗?”,刘元首双目圆睁,一脸诧异,楚离这倒打一耙的行为让他吃惊。
“哦,原来如此!只要不是你们吏部罢免的就没事了!”,楚离拍了拍胸脯,一脸轻松。
“楚大人,我还要请楚大人给吏部一个解释,为何罢免了朱弥祥仓曹参军的职务?他是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大罪吗?”,刘渊首抓住了楚离的把柄,看似是为朱弥祥出头,实则是要以此为突破口治楚离一个滥用职权之罪,因为刘渊首相信朱弥祥这样的人,根本不会犯什么大错。
“刘大人,都是误会!我只不过是和朱大人开个玩笑罢了!”,楚离一脸抱歉的说道。
“开玩笑?楚大人,你不觉得你滥用职权吗?朱大人兢兢业业、恪尽职守,岂是你想罢免就罢免的?”,刘渊首脸上露出了得逞的轻快笑容,楚离总算是落入他的圈套了。
“刘大人,你口口声声说我罢免了朱大人的职务,请问可有官方批文?如果没有,哪怕是刘大人这样位高权重,也不能单凭一句话就罢免了吧?”,楚离一脸玩味的说道。
“你...”,刘渊首气愤不己,但是又无言以对,因为都只是听到传言,并没有书面通报。
“刘大人,下官可以作证,府尹大人确实是和我开的玩笑,从始至终,府尹大人都没有罢免过我的职务,我一首也坚守在仓曹参军的位置,不敢有丝毫松懈!”,朱弥祥一脸正经的为楚离作证。
“你...你们....不可理喻!”,刘渊首无话可说,当事人自己都出来解释了,又没有官方批文证明主弥祥被罢免了,他还能说什么?他承认被这两人耍了。
“即使是这样,你派自家私兵,把持着朝廷官仓这样重要的地方,这总无法推脱了吧?”,刑部左侍郎周志龙眼看刘渊首不敌楚离,开口转移话题,目的还是为了揪住楚离的把柄。
“大人,还请听楚某解释!楚某深知官仓的重要性,特别是在现在这样关键的时刻,官仓更是重之又重,容不得一点闪失!京兆府的其余人马,要负责维持京城秩序,所以,楚某只能从自己府里抽调一些人马,来守卫官仓重地!”,楚离一脸的大公无私。
周志龙哑口无言。
“楚大人思虑周全,柴某佩服!说来柴某也是惭愧,在这种时候,柴某身为金吾卫副统领,应当想到派人保护官仓重地的,柴某一时疏忽,差点酿成了大祸,好在楚大人有先见之明,提前做了部署,才没有发生什么乱事!”,柴不凡一波助攻送到。
“哪里哪里!柴将军客气了!楚某也是尽自己应尽之义务,当不得柴将军如此称赞!”,楚离谦虚了一把。
姜尚坤仔细观察了楚离的神态,心里震惊不己,此子连自己都蒙骗过去了,自己还被他当枪使了而不自知。
想起当天楚离到户部找自己的情形,姜尚坤总算是明白楚离的真实目的了。
楚离压根没有指望户部能帮什么忙,他只不过是要向江南粮商释放他开官仓的信号,让粮商深信他会开官仓救济百姓。
最后姜尚坤送楚离这一下,堪称点睛之笔。
本来姜尚坤与楚家的关系就不是什么秘密,自己亲自送楚离出门,释放了太多的信号了,让粮商们误以为楚离找自己就是想要开官仓放粮。
随后京兆府又传出仓曹参军朱弥祥被楚离罢免的消息,更是证实了楚离开仓放粮的猜想。
最关键的一点,楚离今天拿出粮食来了。
几个事件加在一起,所有人都可以确定,楚离开仓放粮了!
这样一个缜密的局,楚离是怎么办到的?难道真有大智若愚这一说?小傻子藏着大智慧?
想明白其中关节的姜尚坤,强制压下心里的震撼,缓缓开口道:“既然都在这里了,楚离有没有私开官仓,打开官仓清点一番不就是了?”
“姜大人说的是,开仓查验!”,周志龙和刘渊首二人头点得像小鸡啄米似的。
“好吧,你们要查验,那就查验!打开官仓!”,楚离不再和他们浪费口舌,一声令下,关仓尘封己久的门缓缓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