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泰来落马,在楚离的意料之中,从当时黄文灿看文泰来那要吃人的眼中就能猜得出来。
其中或多或少都有楚离这双幕后黑手在推动。
“文泰来算是完了!”
赵立柱感叹,同僚加政敌,文泰来落马,他的心情是极度舒畅的,因为文泰来罪有应得。
“我看未必!最多抄家流放之类的!”,楚离持不同的观点。
“文泰来犯下的那些事,足够他死几次了!除非...”
赵立柱不服,大周律法他很清楚,文泰来不死,律法就是摆设。
“除非刘家出手相救?”,楚离接过赵立柱的话,赵立柱有所顾忌,不敢首呼刘家大名,他楚离可不怕。
“刘家真会出手相救?那岂不是又让文泰来逃过一劫?”
赵立柱双目圆瞪,作为律法捍卫者,心里很难接受这个事实。
显然,刘家的能量,赵立柱是知道的。
刘家真要全力相救文泰来,那还真有可能让文泰来死里逃生。
“刘家会出手,但是也不会出全力!”,楚离笃定自己的判断。
“为何?既然出手相救,为什么又不尽全力呢?”,赵立柱想不通。
“这就复杂了!刘家会救文泰来,只是为了封住文泰来的嘴!至于为什么不全力相救,那是因为刘家对江南商会要有个交代,也就是要向江南商会妥协!”
这是楚离经过多番分析得出的结论。
“不应该啊!大人不是说江南商会和刘家有牵扯吗?按理说他们是一条船上的人,江南商会为什么要整文泰来呢?”
赵立柱更糊涂了,楚离跟他讲过,刘家和江南商会那几家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既然是这样,那江南商会为什么要收拾文泰来?
明眼人都知道文泰来是刘家的走狗,收拾文泰来,刘家的脸面挂不住啊!
“刘家和江南商会有牵扯,但是又不是一条心!江南商会屡次吃亏,刘家无动于衷,你说江南商会心里会不会有怨气?”
“即使心里有怨气,但是凭江南商会,敢和刘家叫板吗?”,赵立柱还是不明白。
“所以啊,主子不敢动,那就打狗啊!而且你不要小看了江南商会的能量,谁知道他们背后站着的是些什么人?”
楚离太清楚官商勾结的定律了。
“既然江南商会不敢正面和刘家产生冲突,那刘家为何不全力出手相救文泰来?我相信即使是刘家全力相救文泰来,江南商会的人也不敢怎么样!因为他们惧怕刘家!”
赵立柱就像个好奇宝宝,心里藏不住疑问。
“有几点原因!”
“首先,刘家有愧于江南商会!”
“其次,文泰来对于刘家来说,并不是那么重要!”
“最后,江南商会背后的势力不容小觑,并不是完全因为他们惧怕刘家,而只是因为他们喜欢逐利,与刘家产生首接的冲突,不符合他们的利益!”
楚离一股脑对赵立柱讲了个明白。
“太复杂了!”,赵立柱挠挠头。
“你坚守自己的本心就好!”,楚离知道赵立柱是什么样的人,标准的律法捍卫者。
“不过下官还有一个疑问,既然大人知道那么多,何不一纸诉状告到御前?让刘家受到律法的制裁!”,赵立柱义正言辞的说道。
“你啊,太天真了!你以为咱们这位陛下不知道刘家的所作所为?”
“既然陛下知道,更应该把刘家绳之以法才是!”,赵立柱义愤填膺。
“陛下为什么要把刘家绳之以法?”,楚立翻了个白眼,赵立柱这人太理想化了。
“大周律法,就是陛下设立,为陛下服务!既然刘家是奸佞之人,就该绳之于法!”,赵立柱深知惩恶扬善的道理。
楚离定定的看着赵立柱,“我该说你什么好呢?要是所有的事情都能按你那套律法的标准来处理,这个社会还会有那么多不平之事吗?”
“如果不遵照律法,那律法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赵立柱反问楚离。
“我告诉你,律法也是人定的!而律法的本质就是为了统治者服务的!律法历来只会束缚君子,不束缚小人!如果有一天,律法站在大多数人这一边的时候,你再去追问律法的意义!”
楚离这番话,赵立柱并没有完全听懂,但是心里却莫名的激起了一股激昂之气。
在大周,皇帝才是至高无上的律法。
“不说律法,只说咱们这位陛下!只要你对他至高无上的皇位有好处,你就是忠,否则,你就是奸!”,楚离终归是说出了藏在心底最深的话。
“大人慎言!”,赵立柱什么时候听到过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内心震惊的同时,隐约有点替楚离担心。
“不说也罢!”
楚离意兴阑珊。
......
“有人说你是奸佞之人,你怎么看?”
御书房,陛下召见了退隐的刘善元,开口就是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陛下,臣也不知道我是忠还是奸,我只知道无条件效忠陛下!”
刘善元并未因为陛下这句没头没脑的话显得慌乱,镇定自若的回道。
“好!无条件效忠朕,你不是忠臣,谁还敢自称忠臣?传言不可信!”
陛下李毅露出了阳光般的笑容。
“好了,这次朕找你,是有件事拿不定主意,想征询一下你的看法!”
“陛下请吩咐!臣照办就是!”
陛下是一个极有主见之人,刘善元可不会相信他拿不定主意,今天叫自己来,其实和下旨没什么区别。
“北凉传来消息,有意与我大周重修盟好!朕寻思派个代表到北凉走一趟,你觉得何人前去比较合适一点?”
“若陛下不嫌弃老臣粗鄙,老臣愿意自荐!”
刘善元恭敬跪地谢恩。
“你可知此去可是有一定的风险?万一北凉反复,你的老命可就交代在北凉了!”,李毅一脸郑重的说道。
“老臣半截身子埋黄土的人了,这是个青史留名的好机会啊,请陛下成全!”,刘善元毫不畏惧。
“好,朕就给你这个机会!等朕安排妥当,择日出使北凉!”,李毅一锤定音。
“臣谢陛下隆恩!”
刘善元再次拜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