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三个姐姐的名字,卓卓的名字就如同她的身体一样,希望她能够茁壮成长。几个孩子中只有卓卓继承了妈妈的癫痫,小小的年纪时不时就血气上翻,抽过去了也不会有人过多关注,父母自然不必说,爷爷奶奶眼看着也无能为力,多次之后就麻木了,抽过去了等着卓卓自己醒来。
甜圆他们到这个家里来的时候,小小的卓卓不到三岁,被扔在后面屋里的里间床上,房间里面堆满了奶奶捡来的破烂衣服,仅留出了一条勉强能够过人的小小通道能走进里间的床上,床上面也是堆满了衣服,房间里面非常的昏暗,惟一的光线来源就是窗户和门,三面墙早就被衣服堆死。甜圆第一次进来甚至分不清楚方向。小小的卓卓就在衣服堆里躺着。
夏天非常的炎热,卓卓好像感知不到热度一样,身上己经被衣服铺满,在姐姐光膀子流汗的时候,卓卓竟然被奶奶穿上了厚厚的毛衣,整个人昏昏沉沉的,甜圆把她从床上抱起来的时候,她甚至都没有睁开眼睛。
爷爷奶奶所在的后屋一共三间房子,一间正屋正对着前屋的房子里面有两个套间,客厅里面放着一张条几,一张西方的饭桌,一根板凳和几个破烂的小椅子。旁边一间厨房,一间是慢慢的大哥--磊磊的房间,磊磊的房间连着外边的羊圈,和小羊同吃同住。
客厅的条几上面杂乱的放着东西,到吃饭的时候,甜圆惊奇的发现这家里吃饭没有一个人用碗的(慢慢、英子和三个女儿在前屋单独吃),爷爷奶奶吃饭用瓢,大哥抓住什么就用什么,最让人受不了的还是卓卓,奶奶甚至没有给她一个容器盛饭,只倒些饭在饭桌上,可怜的小卓卓就自己在饭桌上一口一口的抓饭吃。
甜圆询问奶奶为啥不给卓卓用饭碗,奶奶回答说家里没有卓卓的碗。
后来甜圆给卓卓带来了全新的儿童饭碗,学吃饭的筷子,再来的时候卓卓还是用手抓着吃饭,甜圆再次询问“奶奶,你为啥不给卓卓用碗和筷子?”
“她不会用”,奶奶回答道。
“那你教她呀奶奶,不能让她这样抓着吃饭,也不卫生啊”甜圆瞅着眉头说
“俺不会教”。奶奶说
“我上次拿来的碗和筷子呢?”
“俺没见,俺知不道”,奶奶无所谓的说道。
甜圆知道,人的思想是不能一时间就改过来的,也不做过多的要求。
卓卓己经快三岁了,可是还没有自主的控制拉屎撒尿的意识,加上左侧身体整体发育的不平衡,别说稍微高一点点的小坡她也不敢走,即便是不平坦的路她也是不愿意走的,嘴里不停地说着抱抱,抱抱。
自从甜圆给卓卓带来了尿不湿,爷爷奶奶好像找到了一个不用洗衣服的捷径,当然,他们本来也很少洗衣服,基本上不洗,之前卓卓的裤子尿湿了就晒干,拉屎了实在没办法了才会洗一下。
甜圆每次来,卓卓都在昏暗的小房间里面睡着,小小的年纪因为经常在床上躺着的原因,后脑勺己经完全平了下去,没有任何弧度可言。身体的发育缺陷让她害怕走路,害怕下地,每次甜圆来都要给卓卓换干净衣服,洗脸擦嘴。每次必定尿不湿是满满的,总是拉在裤子里面。爷爷奶奶是不会主动给卓卓换尿不湿的。
甜圆的到来好像是小卓卓的救赎,每次甜圆把卓卓从那个昏暗的房间床上抱起来的时候,卓卓总是迷迷糊糊的抱上甜圆的脖子,缩进甜圆的怀里面,口齿不清的叫着“舅妈、舅妈”、很多时候她叫的是“妈妈、妈妈”,甜圆把苗苗从充满着苍蝇和老鼠的房间里带出来,给她喂饭,教她学说话,锻炼她走路,给她吃抑制癫痫的药,成为了小卓卓生活里的一道光。
甜圆来一次,小卓卓的生活便会亮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