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破出生时，苏家老爷子正在书房临《兰亭集序》，听闻喜讯，大笔一挥写下“破“字。
“我苏家的孩子，就要有破旧立新的气魄！”
结果这位小少爷完美诠释了什么叫“破”——
五岁拆了德国进口座钟，七岁炸了厨房，十岁带着胡同里的孩子“远征”隔壁大院。
好好的书香门第子弟不知怎的养成了四九城的混世魔王。
只有一个人治得了他——大他三岁的姐姐苏晓。
“阿破，把《论语》抄十遍。”
“姐——”
“二十遍。”
苏破瘪着嘴趴桌上写字的模样，成了胡同里最靓丽的风景线。
顾西城第一次翻苏家墙头那天，苏破正蹲在枣树上偷懒。
“喂！那个爬墙的！”十二岁的苏破一个枣子砸过去，“小爷家的墙也是你能爬的？”
顾西城接住枣子，笑眯眯地：“我找苏晓。“
“找我姐？”苏破眯起眼睛，突然大喊：“来人啊！有采花贼——”
这场闹剧以顾西城被苏家人追出三条街告终。
但苏破不知道，那天晚上，他亲爱的姐姐偷偷翻墙出去，给那个“采花贼“送了跌打药。
所有人都以为苏破会是个纨绔，直到他十四岁那年突然在《科学》杂志发表论文。
“这叫格物致知。”他晃着二郎腿，把姐姐的追求者写的酸诗折成纸飞机，“顾西城，听说你物理考了零分？”
顾西城淡定地抽走他手里的《量子力学》：“我考零分是因为在卷子上推导出了新型炸药配方。”
苏晓扶额：“你们两个...能不能成熟点？”
1937年，顾西城失踪后，苏破第一次看见姐姐哭。
他默默把最爱的航模砸得粉碎：“姐，我去把他抓回来。”
“不许去。”苏晓擦干眼泪，“你好好读书，将来...”
“知道知道，建设新中国嘛。”苏破撇嘴，却在夜里偷偷翻遍了四九城所有监狱。
当他在敌营舞会上看见西装革履的顾西城时，差点冲上去揍人——直到对方借着握手，往他掌心塞了张纸条。
“护好你姐。——C”
那天起，苏破成了顾西城最默契的“对头”。
他当众骂汉奸顾西城，私下却为他传递情报；
他故意在报纸上写文章嘲讽，字里行间却藏着加密信息。
建国后，苏破成了976局最年轻的特别顾问。
第一次开会，他发现对面坐着刚归队的顾西城。
“哟，汉奸也能进976？”
“承让，比不过苏顾问十四岁就敢拆炸弹的胆量。”
局长拍桌：“你俩要吵出去吵！”
结果当晚，有人看见两位大佬蹲在档案室门口分吃一包花生米，面前摊着绝密文件。
1976年
苏破正在976局的绝密实验室里调试粒子对撞机，防护服的面罩上凝结着一层薄薄的水雾。
助手突然冲进来，气都没喘匀：“苏、苏顾问！顾首长让您立刻过去！说……说找到人了！”
“找到什么人？”苏破头都没抬，手指在控制面板上飞速输入参数，“没看见我在忙？让他等着。”
助手急得直跺脚：“是您外甥女！顾首长的女儿！林小白！”
“啪！”
苏破手里的精密仪器直接摔在了地上。
下一秒，他一把扯开防护面罩，连实验服都没换，踩着沾满放射性尘埃的靴子就往外冲，边跑边吼：“备车！现在！立刻！马上！”
实验室的警报器被他撞得“滴滴”狂响，助手在后面追着喊：“苏顾问！您还没消毒——”
“消个屁！”苏破已经跳上了吉普车，“老子等了十八年，还差这点辐射？！”
顾西城的办公室里，苏破一把抢过照片，死死盯着上面那个眉眼英气的姑娘。
“像，真像……”他手指微微发抖，声音罕见地有些哽咽，“这眼睛，这鼻梁，简直和我姐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突然，他猛地扭头，恶狠狠地瞪着顾西城：“你闺女怎么比我姐还漂亮？这不科学！”
顾西城坐在办公桌后，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嘴角勾起一抹欠揍的笑：“基因改良。你羡慕不来的。”
苏破差点把照片捏碎：“放屁！我姐当年可是四九城第一美人！你这老狐狸，哼，也算做了一点贡献吧。”
顾西城挑眉：“你有意见？”
苏破气得在办公室里转圈，突然停下脚步，指着顾西城的鼻子：“你为什么现在不去接她回家？是不是嫌弃她在乡下长大？！”
顾西城眼神一暗，还没开口，苏破已经暴跳如雷：“你不接，我去接！我们苏家最稀罕女孩子！”
他说完就要往外冲，却被顾西城一句话钉在原地——
“你懂什么？”顾西城的声音冷得像冰，“看看现在什么形势。上面想搞死我们的人大有人在，你打算让她一回来就置身险境？”
苏破僵住了。
五分钟后，苏破黑着脸坐回沙发上，把照片小心翼翼地塞进贴身口袋。
“说吧，要多久？”
顾西城敲了敲桌面：“要多久我说了不算，等他们行动，我们只能配合。”
苏破冷笑：“太慢。”
“那你有更快的方法？”
苏破突然露出一个疯狂的笑容：“我可以‘改良’一下你的计划。”
顾西城眯起眼：“比如？”
“比如……”苏破从口袋里掏出一枚微型胶卷，“这是我收集到的证据，应该有你们用的着的资料。”
苏破咧嘴一笑，眼神危险：“不，我想用它确保我外甥女的安全。”他顿了顿，“顺便……给那些敢打她主意的杂碎一点‘小小’的科学震撼。”
我顾西城沉默片刻，突然伸手：“合作愉快。”
苏破用力握住他的手，咬牙切齿：“为了小白。”
三天后，林小白在龙山村收到了一个匿名包裹。
里面是一套最新的防弹衣、三支纳米急救针，以及——“这什么玩意儿？”她拎起一个造型诡异的金属球。
唐璟墨看了一眼说明书，嘴角抽搐：“便携式等离子护盾……说明书上写，‘舅舅的爱，随身携带’。
林小白：“……我还有舅舅？”
晚年病床上，顾西城和苏破还在斗嘴。
“...…当年要不是我帮你打掩护，你早暴露了。”
“呵，要不是我及时炸了电厂，你早被...”
“闭嘴！”小白同时拧住两个老头的耳朵，“你们的孙子在外面呢。”
窗外，唐璟墨正带着团子们放风筝。
苏破突然轻声说：“顾西城，下辈子...“
“下辈子我还娶你姐。”
“......那我下下辈子再当你小舅子。”
阳光透过窗帘，照在两位老人交握的手上。
那上面有枪茧，有针痕，有岁月刻下的沟壑，也有永远拆不散的羁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