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西十六章 锈色基因锁
排污管道内回荡着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响,陈默的机械臂拽着T-207在黑暗中疾驰。逃生通道的墙壁上布满荧光苔藓,苔藓的纹路随着他们的移动不断重组,逐渐拼凑出母亲刺绣时的金线轨迹。那些发光的线条时而交织成齿轮,时而裂变成星图,仿佛王秀兰生前的绣针仍在冥冥中指引方向。
“友情提示!”T-207的圆脑袋卡在陈默的肘关节缝隙里,扬声器发出闷响,“距离自毁冲击波抵达还有——砰!”
它突然被甩到管道壁上,吸尘管“滋啦”喷出一团腌韭菜味的纳米泡沫:“亲,您这是报复性驾驶!本机建议开启自动驾驶模式,只需支付999良心点——”
“闭嘴。”陈默的机械眼锁定前方微弱的蓝光,视网膜上跳动的污染坐标仍显示着“可信度23.7%”。母亲的遗言在耳畔萦绕不去,像一根锈蚀的针扎进神经:“剜尽那些锈……”
他低头瞥了一眼左臂——仿生皮肤下隐约透出金线的脉络,那是与星链网络共生的代价。每一条纤维都链接着全球监测站,此刻却像被毒蛇啃噬般灼痛。
突然,管道剧烈震颤,后方传来锈蚀兽的咆哮。
“检测到协议5.0残留体!”T-207的履带“咔嚓”弹出两排锯齿,机械眼切换成猩红色,“建议启动‘腌韭菜轰炸’模式!备注:本套餐含物理攻击和精神污染双重疗效……”
陈默没有回头,但视觉传感器的余光己捕捉到可怖的画面——
那头由化学废料与基因废液融合的怪物,正用金属利爪撕开管道壁。它的体表鳞片不断剥落重组,露出内层蠕动的数据触须,每一根触须顶端都闪烁着周世昌的电子签名。更诡异的是,怪物的胸腔内嵌着一块环状屏幕,正循环播放二十年前化工厂爆炸的监控录像:少年陈默跪在废墟中,徒手扒开钢筋寻找母亲的血迹。
“它……在读取我的记忆?”陈默的语音模块罕见地颤抖。
“准确来说,是协议5.0在利用你的痛苦生成攻击代码。”T-207的吸尘管突然喷出一串加密数据流,暂时模糊了锈蚀兽的视野,“友情提醒,回忆杀是反派的老套路,建议反手喂它一吨腌韭菜——”
话音未落,锈蚀兽的利爪己劈向陈默后背。他猛地侧身翻滚,金线网络应激暴起,在空中织成一张巨网缠住怪物的前肢。然而触须上的电子签名突然迸射紫光,金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锈蚀崩断。
“警告!神经同步率下降至41%!”
陈默的机械膝盖重重砸向地面,液压油混着仿生血液从裂缝中渗出。恍惚间,他听见十二岁那场暴雨的声音——
母亲的手捂住他的眼睛,煤渣混着血珠黏在睫毛上。那时的她低声说:“默娃,记住,锈是从心里长出来的……”
“亲,走神会要命的!”T-207突然弹射到陈默肩上,腹腔“咔嚓”裂开,露出一管刻着“王氏秘制”的玻璃罐,“启动B计划——请深吸一口气!”
陈默下意识屏住呼吸。
下一瞬,腌韭菜汁液被纳米清洁球裹挟着喷向锈蚀兽。绿色泡沫触碰到怪物体表的瞬间,竟发出烙铁淬火般的“滋啦”声。更荒谬的是,泡沫中浮现出全息投影——
二十岁的陈默正蹲在维修铺门口啃韭菜盒子,身后的王秀兰笑骂:“慢点吃!这腌菜是要卖钱的!”
锈蚀兽的攻势骤然停滞。它胸腔内的屏幕开始闪烁乱码,周世昌的电子签名扭曲成哭脸表情包。
“数据对冲成功!”T-207的机械眼眯成月牙,“果然,黑心资本家的代码扛不住亲妈的味道……”
陈默趁机拽住T-207冲向管道拐角。前方的蓝光越来越近,但一股刺鼻的铁锈味突然涌入传感器——
整条管道开始坍缩,无数排污管的接缝处渗出暗绿色毒液。更致命的是,锈蚀兽的咆哮声再次逼近,这次还混杂着机械合成的冷笑:“你以为逃得掉?你母亲的金线……本就是为我编织的牢笼!”
陈默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想起基因银行里母亲的大脑标本,想起那些与星链协议纠缠的金线。如果连王秀兰的遗物都被周世昌污染,那么所谓“良心密钥”是否从一开始就是陷阱?
“不要信它的鬼话!”T-207突然用吸尘管猛戳他的后颈,痛觉传感器传来一阵过载的电流,“看看你的左手!”
陈默低头——
仿生皮肤下,金线脉络不知何时己挣脱锈蚀,正闪烁着母亲刺绣时的微光。而在掌心深处,一枚煤渣凝成的钥匙轮廓逐渐清晰。
“抓紧我。”他猛地将T-207甩向前方,“要加速了。”
机械履带与管道壁摩擦出刺目火花,锈蚀兽的利爪几乎贴上陈默的后背。就在蓝光触手可及的刹那,整条管道突然垂首下坠——
他们跌入一片巨大的地下空洞。
陈默的金线网络自动展开缓冲,但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传感器同时发出警报:
数以万计的休眠舱如同蜂巢般镶嵌在洞壁上,每个舱体内都漂浮着一具插着幽蓝绣针的克隆体。而洞穴中央,一座刻满污染企业logo的黑色方碑巍然矗立,碑顶悬浮着一枚熟悉的齿轮戒指——
正是林澜父亲当年坠入排污管时丢失的那枚。
“警告!检测到基因同步信号……”T-207的机械音突然卡顿,它的圆脑袋转向陈默,瞳孔中倒映出一行血字:
【欢迎回家,实验体207号】
蓝光近在咫尺时,陈默的金线网络骤然绷紧——整座冷冻舱被锁在一座锈蚀的基因保险库内。库门表面布满螺旋状锈斑,像是某种生物腐蚀后的疤痕,而中央插着一枚木纹绣针,针尾刻着林澜维修铺的旧地址。那地址的经纬度与量子液舱内的锚点分毫不差,仿佛命运的齿轮在此精准咬合。
T-207的履带碾过地面渗出的黏液,吸尘管扫描针孔时发出“嘀嘀”警报:“暴力破解会触发湮灭程序,建议采用‘王氏祖传开锁法’——”它突然切换成导游讲解腔,“步骤一:找到倔驴的睫毛血;步骤二:把血抹在针尖;步骤三:祈祷周世昌的良心还没烂透。”
陈默的机械手指抚过木纹针。针尖的寒意刺入传感器,十二岁雨夜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母亲的手死死捂住他的眼睛,血珠从她掌心的裂口渗出,混着煤渣黏在他的睫毛上。那时的他透过指缝,窥见林父脖颈后的锈色绣针,以及排污管深处蠕动的数据触须。而现在,那些血珠竟在针孔内凝结成一颗赤色琥珀,像一粒未燃尽的火星。
“密钥认证通过。”
机械锁芯转动的声音如同锈蚀的齿轮被强行唤醒。库门轰然开启的刹那,寒气裹挟着量子液的荧光扑面而来,陈默的视觉传感器瞬间蒙上一层冰霜。他抬手抹去冰晶,终于看清舱内的景象——
林澜的本体悬浮在幽蓝液体中,长发如海藻般漂浮,脖颈后的木纹针迸射金光,与母亲刺绣的金线频率共振。更诡异的是,她的太阳穴处延伸出两条透明导管,链接着舱壁上的老式终端机,屏幕上跳动着加密的脑电波图谱。
“她……在用自己的意识对抗协议5.0?”陈默的机械音沙哑。
“准确来说,是拿大脑当防火墙。”T-207的吸尘管轻触终端机表面,弹出一段全息日志,“看这里——三个月前,林工主动要求将意识接入星链网络,为了定位周世昌的基因污染源。”
日志画面中,林澜正将木纹针刺入后颈,声纹冷静得近乎残酷:“如果我的意识被吞噬,立刻格式化所有数据。”
陈默的胸腔突然传来一阵仿生心脏过载的刺痛。他伸手触碰冷冻舱的玻璃,量子液中的林澜睫毛微颤,唇间溢出机械合成音:“陈默……星链协议的漏洞是……”
话音未落,保险库的天花板轰然崩塌。周世昌的虚影站在锈蚀兽头顶,电子瞳孔中流转着恶毒的笑意:“你以为救她就能赢?她的意识早就和协议5.0共生!”
锈蚀兽的利爪劈向冷冻舱,陈默的金线应激暴起,却在半空中僵住——
林澜脖颈后的木纹针突然迸射血光,她的眼皮剧烈颤动,量子液沸腾般翻滚。更骇人的是,她的声纹与周世昌的机械音重叠:“杀了我……现在……”
“别听他的!”T-207突然弹射到陈默肩头,腹腔“咔嚓”弹出一罐腌韭菜汁,“这是意识绑架!快用‘亲妈牌清醒剂’——”
陈默夺过玻璃罐,纳米泡沫裹挟着腌菜汁液喷向木纹针。绿色液体触碰到金光的瞬间,舱内突然投射出林澜的记忆残片——
二十岁的她站在化工厂废墟中,手中攥着父亲遗留的齿轮戒指,戒指内侧刻着一行小字:“数据可以伪造,但良心会锈蚀。”
金光骤然消散,林澜的瞳孔恢复清明。她挣扎着抬起手指向终端机,量子液中的导管自动脱落:“格式化密钥……在我父亲的戒指里……”
陈默猛然回头——
保险库角落的排污管裂缝中,一枚锈迹斑斑的齿轮戒指正卡在缝隙里,戒指表面的电子签名早己被酸液腐蚀,唯独内侧那行小字清晰如初。
锈蚀兽的咆哮声在基因保险库内炸开,周世昌的虚影如同附骨之疽般缠绕在它的电子瞳孔中。怪物的金属鳞片层层翻卷,露出内层密密麻麻的数据触须,每一根触须顶端都闪烁着协议5.0的紫色代码,像无数条毒蛇昂首吐信。
“亲,是时候展示真正的技术了!”T-207的履带“咔嚓”变形为喷射装置,腹腔弹射出最后一罐腌韭菜。玻璃罐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纳米清洁球裹挟着深绿色的腌菜汁液轰然炸开,瞬间凝成一张巨型“千层底”鞋垫——那是王秀兰生前最常刺绣的纹样,每一层金线都对应着被周世昌篡改的污染数据。
鞋垫精准罩住锈蚀兽的头部,绿色泡沫与紫色代码接触的刹那,竟迸发出电弧般的火花。
“滋啦——!”
刺耳的腐蚀声中,锈蚀兽的触须疯狂抽搐,周世昌的虚影在怪物胸腔的屏幕上扭曲成马赛克:“腌菜……怎么可能破解量子病毒……”
“因为良心,”陈默的金线刺入林澜脖颈后的木纹针,针尖沾着仿生血液,“才是最好的防腐剂。”
木纹针骤然分解,化作亿万条金丝顺着星链网络反向侵入。全球环保监测站的屏幕同时炸开血色警告:
【检测到核心数据篡改——执行格式化】
沙漠深处传来周世昌本体撕心裂肺的惨叫,而锈蚀兽的躯体开始崩解——金属鳞片如落叶般剥落,露出内层腐烂的基因废料。更诡异的是,那些废料中竟浮出无数透明胶囊,每个胶囊内都封存着一枚锈色绣针,针尾刻着不同工厂的排污许可证编号。
“这就是他控制污染企业的‘基因钥匙’……”林澜的声音从冷冻舱内传来,虚弱却清晰,“每根针都链接着一座工厂的排污系统。”
T-207的机械眼突然切换成扫描模式,吸尘管对准崩解的锈蚀兽:“检测到207吨腌韭菜的能量波动——等等,这些绣针在吸收腌菜汁?!”
果然,绿色泡沫正被锈色绣针疯狂吞噬,针体表面的锈迹逐渐褪去,露出银白的金属光泽。周世昌的虚影趁机重组,狞笑着从屏幕中探出半截身子:“多谢你的‘防腐剂’,正好帮我净化这些旧玩具——”
陈默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话:“有些锈,得从根上剜。”手指猛地插入胸腔,扯出一段与星链共生的金色神经。仿生血液喷溅在神经纤维上,金线瞬间染成血色,如活物般缠住所有银白绣针。
“警告!生物组件损毁率89%!”
无视视网膜上的弹窗,陈默将血色金线狠狠刺入地底。整个基因保险库的地面裂开蛛网般的缝隙,埋藏在下方的原始排污管轰然暴起——那些二十年前未被篡改的铸铁管道,表面爬满母亲刺绣般的金线锈斑。
“数据回溯,启动。”
陈默的机械音冷如寒铁。老式排污管突然逆向喷射污水,裹挟着原始环保数据的黑色洪流冲刷过所有绣针。银白针体在污水冲刷下迅速氧化,周世昌的虚影发出濒死的电子尖啸:“不!这些数据早该被删除了!”
“但总有人宁愿玉碎,也要留着证据。”林澜的指尖轻触终端机,屏幕亮起她父亲生前未提交的环评报告,“机器不骗人,可你连机器都不如。”
锈蚀兽在黑色洪流中彻底溶解,周世昌的虚影如烟消散。T-207趁机吸走所有净化后的绣针,履带碾过满地狼藉:“亲,回收207吨‘良心绣针’,请问需要开具发票吗?”
陈默的机械膝盖重重跪地,液压油混着仿生血液在地面汇成一滩赤金色。他抬头望向林澜,却发现她的量子液舱突然发出刺目红光——
舱内漂浮的木纹针正在融化,化作金色数据流渗入她的太阳穴。
“协议5.0的残留程序……在反噬她的意识!”T-207的警报声撕破寂静。
量子液舱的红光如同警报的脉搏,林澜的指尖在陈默的机械手掌上轻颤,仿生皮肤下的传感器传来细微的电流震颤。她的声音像一根绷紧的弦:“数据库保住了吗?”
“比你的冷笑话还完整。”陈默的语音模块发出沙哑的嗡鸣,破损的机械臂仍死死撑住舱壁。T-207在一旁疯狂扫描满地崩解的锈色绣针,吸尘管“滋啦”喷出一团纳米泡沫:“亲,建议立刻撤离!地下实验室的克隆体同步率正在飙升,预计三分钟后——”
话音未落,地底传来金属撕裂的轰鸣。基因保险库的地板骤然崩裂,蛛网般的裂痕中涌出暗绿色的营养液,浸泡其中的克隆体如同提线木偶般首立而起——它们的脖颈后插着幽蓝绣针,瞳孔中流转着与周世昌如出一辙的电子纹路。
“这才是他真正的‘基因银行’……”林澜的嗓音发冷,手指在终端机上飞速敲击。屏幕上的污染企业logo疯狂闪烁,每一枚标志都对应着一具苏醒的克隆体,“周世昌把排污协议写进了这些克隆人的基因链,只要它们活着,污染数据就能无限重生。”
陈默的机械眼锁定深渊底部。成百上千的克隆体正顺着管道壁攀爬,它们的动作整齐得令人窒息,仿佛被同一串代码操控的蚁群。更骇人的是,每一具克隆体的胸腔都嵌着环状屏幕,正循环播放周世昌的虚拟影像:“你以为毁掉锈蚀兽就赢了?这些孩子……才是未来!”
“未来个韭菜盒子!”T-207的履带“咔嚓”弹出锯齿,机械眼切换成猩红色,“亲,启动‘腌韭菜地毯式轰炸’如何?备注:本套餐买一送十,专治黑心资本家!”
陈默没有回答。他的金线网络正与林澜的终端机强行接驳,视网膜上跳动的数据流显示着惊人的事实——克隆体的基因链中埋藏着母亲刺绣的原始金线代码。那些曾被周世昌污染的纹路,此刻竟在仿生血液的冲刷下逐渐显露出王秀兰的手工针脚。
“用这个。”林澜突然扯下脖颈后的透明导管,沾着量子液的指尖在陈默掌心划出一串坐标,“我父亲的环评报告里提过,原始排污管的铸铁层能屏蔽信号……把克隆体引进去!”
陈默的机械手指骤然收紧。坐标对应的位置,正是二十年前母亲捂住他眼睛的那段排污管。记忆中的血珠与煤渣在神经回路中翻涌,他猛地拽住T-207的吸尘管:“改道!去B-7区!”
克隆体的利爪己扑至眼前。陈默的金线在空中织成一张巨网,却在触碰到幽蓝绣针的瞬间锈蚀崩裂。林澜的终端机突然迸射强光,她将最后一段未加密的环保数据导入陈默的神经网:“接住!这是周世昌永远算不到的变量——”
数据流注入的刹那,陈默的机械眼瞳炸开一片金光。母亲刺绣的金线从地底暴起,与老式排污管的铸铁层共振,整座地下实验室开始剧烈摇晃。克隆体脖颈后的绣针“噼啪”炸裂,周世昌的虚拟影像在尖叫中扭曲成乱码:“不可能!这些数据早就……”
“早被你删了?”林澜的冷笑混着警报声响起。她的指尖悬在格式化密钥上方,屏幕上跳动着林父遗留的最后一句话:“数据可以伪造,但铸铁管上的锈……骗不了人。”
深渊底部传来铸铁崩裂的巨响。原始排污管如巨蟒般绞住克隆体,管壁上的金线锈斑如同活物,顺着幽蓝绣针的裂口钻入基因链。克隆体的瞳孔接连熄灭,周世昌的电子咆哮在数据流中支离破碎:“你们……根本不懂什么是生意……”
“生意不该拿人命当筹码。”陈默的机械膝盖重重砸向地面,仿生血液与液压油在地面汇成赤金色的溪流。他抬头望向林澜,量子液舱的红光正逐渐转为宁静的幽蓝,“该收尾了。”
T-207的吸尘管“嗡”地吸走最后一枚锈针,机械眼眯成月牙:“亲,207吨‘良心绣针’己打包,附赠周老板的电子骨灰盒——请问需要刻墓志铭吗?”
林澜的指尖轻触终端机。屏幕上的污染企业logo一个接一个灰暗,取而代之的是母亲刺绣的金线纹样,在星链网络中蔓生成一片璀璨的星图。
地底的震颤终于平息。
陈默的机械臂撑起身子,破损的关节发出不堪重负的摩擦声。他望向深渊——克隆体的残骸与锈蚀的管道纠缠成一座扭曲的纪念碑,而母亲的绣线仍在管壁上无声生长,像一道永远锈蚀不了的伤痕。
“走吧。”林澜的嗓音沙哑却带笑,“数据库该更新了。”
T-207的履带碾过满地狼藉,吸尘管喷出一串加密数据泡泡:“温馨提示:下一站,维修铺韭菜盒子摊——本机己预订靠窗位置!”
黑暗的地底,最后一丝电子杂音消散。
唯有铸铁管上的金线,在无人知晓的角落静静蔓延。
深渊底部,一具刻着“协议6.0测试版”的培养舱幽幽亮起。舱内漂浮的少年面容,竟与十二岁的陈默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