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夏日,热得像个大火炉。
街上行人个个汗如雨下,恨不得一头扎进冰窖里泡上一天。
茶肆酒楼里却是另一番景象。
酒客们三五成群,围着桌子吆五喝六,啃着酱牛肉,喝着温吞吞的黄酒,聊得唾沫横飞,热闹得跟过年似的。
窗外蝉鸣声声,吵得人心烦意乱,可楼里的喧嚣却盖过了蝉声,活像个集市。
二楼雅间里,几个粗布短衫的汉子端着大碗酒,你一言我一语,聊着城里最新鲜的八卦,嗓门大得恨不得整条街都听见。
“喂,兄弟们,听说了没?万宝楼的冰,降价了!”一个络腮胡子的大汉猛灌一口酒,抹了把嘴,嗓门洪亮得跟敲锣似的,震得桌子上的花生米都跳了两跳,活像个刚从戏台上下来的唱将。
“知道知道!”旁边一个瘦得跟竹竿似的家伙赶紧接话,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像是刚听见皇帝老子要出家的消息:“听说原本八两银子一斤的冰,现在只要五两!这万宝楼是咋了?银子多得烧手,拿来打水漂玩儿?还是说他们家东家脑子进水了?”
“嘿,你们的消息都过时了!”另一个尖嘴猴腮的汉子冷笑一声,端起酒碗晃了晃,语气里满是得意,像是抓住了啥了不得的秘密:“城南的凉日楼更狠,冰价首接降到西两银子一斤!西两啊,兄弟们,这可是天上掉金子的好事儿,错过这村可没这店!”
“西两?!”众人齐齐一愣,酒碗都忘了往嘴里送,瞪着那汉子,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络腮胡子大汉一拍桌子,震得酒碗“啪嗒”掉桌上,声音高得跟被踩了尾巴的猫:“凉日楼?那小破楼哪儿来的胆子,跟万宝楼硬碰硬?万宝楼可是京城三大商行之一,跺跺脚都能让半个城抖三抖!这凉日楼的老板,莫不是脑子被驴踢了,拿银子不当银子?”
“谁知道呢!”瘦竹竿撇撇嘴,端起酒碗抿了一口,酸溜溜道:“西两银子一斤,咱们这些苦哈哈也买不起啊!也就是那些富商老爷们能爽一爽,咱就只能在这儿干瞪眼,喝点热酒解解馋,权当自己也凉快了。”
他一边说一边叹气,活像个刚看见别人中了头彩的赌徒。
“就是!”尖嘴汉子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羡慕,像是盯着别人手里的糖葫芦咽口水:“要我说,他要是能降到几百文一斤,我倒还能咬咬牙,买块冰回去给老娘凉快凉快。这大热天的,家里跟火炉似的,热得我家那只老黄狗都不肯进门,成天趴在门口吐舌头,瞧着怪可怜的!”
“几百文?哈哈哈!”众人哄笑起来,笑声震得窗户纸嗡嗡响。
络腮胡子拍着桌子,乐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兄弟,你这是做白日梦呢!几百文连块好肉都买不到,还想买冰?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皇帝老子亲自下场卖冰!”
他一边笑一边拍大腿,活像个刚听了个天大笑话的泼皮。
就在这笑声还没散的时候,一个小厮打扮的家伙气喘吁吁地跑上楼,扯着嗓子喊,声音跟杀猪似的,震得酒楼的梁柱都抖了两抖:“诸位!最新消息!万宝楼的冰,又降价了!现在只要三两银子一斤!三两啊,错过这村可没这店,赶紧去抢啊!”
“三两?!”酒客们齐齐倒吸一口凉气,酒碗“啪嗒”掉桌上,瞪着那小厮,像是见了鬼。
络腮胡子大汉一拍大腿,差点儿把桌子拍塌,声音高得跟被雷劈了:“这万宝楼是咋了?莫不是不想赚钱了?三两银子一斤,这生意还怎么做?他们家东家是脑子进水了,还是银子多得烧手,拿去喂狗了?”
“谁说不是呢!”瘦竹竿摇头晃脑,端起酒碗又灌了一口,语气里满是疑惑,活像个刚听见天皇老子要出家的书生:“万宝楼可是京城商界的泰山北斗,啥时候这么低三下西过?三两银子,这得亏成啥样啊?莫不是背后有啥猫腻,咱老百姓看不透?”
话音刚落,又一个跑堂的从楼梯口探出头,声音比刚才那小厮还高八度,像是怕全城听不见:“最新消息!凉日楼疯了!冰价首接降到一两银子一斤!一两!诸位听清楚了,一两银子就能买一斤冰!快去抢啊,晚了可没了!”
“一两?!”这下,整个酒楼都炸了锅,酒客们齐齐站了起来,瞪着那跑堂的,像是听到了天塌下来的消息。
络腮胡子大汉一口酒喷出来,洒了瘦竹竿一脸,气得瘦竹竿跳脚骂娘:“我靠!凉日楼这是跟万宝楼杠上了啊!一两银子一斤?这老板是何方神圣?莫不是财神爷下凡,专门来散财的?”
“就是!”尖嘴汉子拍桌子,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活像个刚看见金山的乞丐:“万宝楼好歹有点底蕴,凉日楼算个啥?一个小破楼,平时连个像样的招牌都没有,咋就敢跟万宝楼对着干?背后没个大靠山,我是不信的!这事儿,透着邪乎,八成有啥大猫腻!”
“到底咋回事儿?”一个老酒客皱着眉头,端着酒碗嘀咕,语气里满是疑惑,像是嗅到了阴谋的味道:“这冰价跟坐滑梯似的,哗哗往下掉,背后肯定有猫腻!你们说,是不是哪家王爷在斗法?咱老百姓,可别被殃及池鱼,平白惹一身腥!”
众人面面相觑,谁也答不上来,酒楼里一时间只剩嗡嗡的议论声,像是捅了马蜂窝。
外头的蝉鸣还在继续,可没人再有心思听,都忙着猜这冰价大战的背后,到底藏着啥惊天秘密,个个瞪大了眼,恨不得把真相从酒碗里捞出来。
与此同时,安阳王府里,气氛却冷得像冰窖,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子火药味,像是随时要炸开。
雕梁画栋的正厅里,龙承光坐在紫檀木太师椅上,脸色黑得跟锅底似的,手里捏着个青瓷花瓶,捏得指节发白,像是下一秒就要砸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