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寒潮来袭
中亚的寒冬是从锡尔河的冰层开始的。冰面在一夜之间冻结，将河水锁进千万片碎裂的蓝水晶，商军的冰甲骑兵就在这水晶阵中集结，鳞甲反射的冷光，像极了悬在昆吾城头顶的千万把利刃。
离朱站在望冰台上，看着商军排出的“玄鸟阵”，每一片鳞甲都对应着龟甲上的裂纹，仿佛商军要将占卜的凶兆，化作实实在在的钢铁洪流。冶父的陶弹模型在掌心发烫，那是用盐泽的陶土制成的，陶壁上还留着青女采集磷矿时的指痕：“这种石头遇空气即燃，可我们的射程，刚好够不到商军的前锋。”
寒浞的狐皮大氅在议事帐内扫过地图，他的指尖戳向咸海绿洲：“那里有商军未至的沃土，足够我们休养生息。”塞人首领的弯刀突然出鞘，刀刃映着炭火红光：“绿洲是神鹰的饮水处，不容夏人踏足。”离朱望向塞姬，她正在修补的大夏锦上，绣着盐泽的冰浪与织机的经纬，针脚细密如星图，每一针都在缝合草原与沃土的裂痕。
青女的闯入带来了转机，她的皮靴上凝结着盐晶，像踩着一片小冰川：“盐泽北岸的磷矿，在月光下会自己发光，像极了被囚禁的烛龙。”冶父的眼睛亮起，他抓起陶弹模型：“若将磷粉封入陶球，投掷后炸裂即燃，商军的鳞甲再厚，也挡不住草原的怒火。”但塞姬的脸色苍白如盐——北岸的工坊，藏着她用十年心血培育的雪蚕，还有那架用禹鼎余铜铸造的“龙马织机”。
第二节：火弹惊魂
寒浞的背叛在子夜时分降临。他与粟特商团的密约被月光揭穿，西门的门闩转动声，像极了商军龟甲开裂的预兆。离朱握着染血的密信，看着信末的玄鸟印，忽然想起库什被杀前的狞笑：“商军的网，早己织遍中亚的每一片草场。”
议事帐内，寒浞的刀刃映着离朱的瞳孔，斯基泰兽首刀的寒光，终究抵不过禹剑的青铜辉光。刀身断裂的声音，如同文明分裂的脆响，却在塞人勇士的鼓噪声中，化作新的和弦——他们用骨杖敲击地面，为禹刑配上草原的节拍，让律法与习俗在血与火中达成和解。
冶铁坊的炉火通宵未熄，青女亲自筛选磷矿，指尖被灼出蓝斑，却笑得像看见晨星的牧人。塞姬带着织工们转移雪蚕，地窖里的烛火映着她们的剪影，像极了守护文明火种的女祭司，而那架无法拆解的龙马织机，就像她们不愿割舍的灵魂，静静矗立在即将被战火吞噬的北岸。
商军的总攻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发动。冰甲骑兵的马蹄碾碎薄冰，发出如同焚烧羊皮纸的声响，离朱举起火纹令旗的瞬间，三百枚陶弹划破夜空，像极了坠落的星辰，在冰面上炸开蓝绿色的火焰，商军的鳞甲在火中蜷曲，如玄鸟被拔去翎羽，坠入冰窟时的惨叫，惊醒了盐泽底沉睡的鱼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