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总觉得身体不太舒服,但也没到需要去医院的程度,于是先用手机搜索了症状。
“......咦?”
看到搜索结果时,我震惊得仿佛背后有闪电劈下,慌忙冲去医院——
虽然拿到检查结果后整个人都恍恍惚惚,还是强装镇定去幼儿园接回了阵平君和景光君,又迎接放学回家的研二君,像往常一样准备完晚餐。
“——小彩今天是不是有点心神不宁?”
“哎、啊、呃...有吗!?”
“你这反应就超不自然啊。”
“呜...”
“怎么了?有心事吗?”
“不、不是这样的......”
明明想掩饰过去,看来完全瞒不过孩子们。在他们充满担忧的目光中,我的眼神不由自主地游移起来。
并非想要隐瞒,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只是不知该如何开口——
......对了,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不知所措吧。
突如其来的消息让我还无法真切感受到现实,以至于害怕说出口。
“小彩过来这边。”
“......研二君?”
研二君温柔地牵起说不出话的我走向沙发。他让我坐下后自己也爬上沙发,紧紧抱住了我。
......啊。
这个姿势好怀念。当初我为对零先生的心意烦恼时,研二君开导我时也是这样抱我的。
仿佛受到启发般,阵平君和景光君也爬上沙发抱了过来。被这份小小的温暖包围着,不知不觉间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
“......其实呢。”
“嗯?”
被孩子们的体温包裹着,我终于能说出口了。
“好像...有小宝宝了......”
“......!!”
这句细若蚊蚋的呢喃,还是传达到了抱着我的孩子们耳中。他们倒抽一口气,停顿片刻后突然眼睛发亮,各自做出不同反应。
“——小彩!恭喜!!真的太好了......!!”
“喂,身体没问题吗?听说孕早期很辛苦的,不需要卧床休息吗!?”
“小彩真的吗?真的吗......?我...终于要当哥哥了......?”
被七手八脚抱着祝贺的混乱中,我不由自主露出笑容。含着泪回抱他们,迟来的实感终于漫上心头,可以坦率地感到喜悦了。
这时研二君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开口:“对了......”
“零先生什么反应?哭了吗?”
“............”
“......哎?”
面对研二君纯属好奇的提问,我默默移开视线。察觉到异样的孩子们瞬间石化,用"难道这家伙......!"的眼神看过来。
“该、该不会还没告诉他吧?”
“......欸嘿。”
“哈啊——!?”
看我笑着蒙混过关,孩子们全都瞪圆眼睛大叫起来。
不、不是的!拿到结果时明明想第一时间联系的......可是没有真实感,也不知道该怎么说,结果就变成先告诉孩子们了。
“快、快拿手机!现在就打!”
“工作时间会不会打扰......”
“不会打扰!!总之快打!!”
“零先生会是什么反应呢......”
“肯定高兴到哭出来!!”
在孩子们"快点联络啊!"的催促下,我紧张地拨通零先生的电话。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嘟嘟声,心跳快得发疼。
该怎么开口?会得到什么反应?突然开始不安——
“——小彩?”
“......零、先生......”
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肩膀猛地一颤。
“小彩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那、那个......”
注意到我的异常状态,零先生的声音明显变得焦急起来。
明明应该快点说出来不让他担心的,可方才那种奇怪的忐忑与迷茫又涌上心头,迟迟无法开口。
“彩,没问题的。”
研二君用几乎传不到电话那头的微弱声音鼓励我。另外两人也轻轻抚摸着我的后背,在大家的鼓舞下我紧紧攥住手机,终于鼓起了勇气。
“零先生!那个、今天我去医院检查...然后......!”
“医院......?”
啊!这种说法要让人误会了!
明明应该首截了当说明的,可嘴里偏偏不断冒出多余的前奏:
“所以检查结果...就是...那个......”
“...啊...”
“彩!快说啊!零都要哭出来了!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哭啊!!”
看着我支支吾吾的样子,景光君终于看不下去,对着话筒大声喊起来。
似乎确实听到这声音的零先生意识到并非坏消息,"这、这样啊..."声音明显松了口气。
“快啊彩!好好说出来!”
“嗯...!”
被气鼓鼓的景光君催促着,我深吸一口气终于说出口:
“那个...我、我怀孕了...!!”
“————”
电话那头陷入沉默。最初还因终于说出口而感到轻松,可随着沉默持续,心脏开始不安地狂跳,几乎害怕听到回应——
“...我的?”
“诶?”
终于传来的声音太过微弱难以辨认。
取而代之的是电话那头突然骚动起来:
“...我的孩子...?”
这次清楚传来的声音颤抖着,仿佛随时要哭出来。
不,或许己经在哭了。因为零先生的声音里混杂着"降、降谷先生到底怎么了!?""我哪知道!是你太太的电话吧?...该不会是太久没回家被提离婚了...!""混蛋别说不吉利的话!总之快帮降谷先生处理完工作让他回家!!"之类的慌乱对话。
他喜极而泣了。
明白这点后,所有不安都烟消云散。
“是零先生和我的宝宝哦。”
“是、是男孩还是女孩?”
“呵呵,才两个月还看不出来呢。”
“对、对啊...!对了彩,身体没问题吗!?”
“嗯,妊娠反应不严重,请放心。”
仿佛堤坝决口般接连发问的零先生,和方才的沉默判若两人。我忍着笑一一回应。
看着他手足无措的样子实在可爱,心头暖洋洋的。
单手紧贴手机,另一只手轻轻抚摸腹部。这时三只小手叠上来,隔着我的手背轻抚肚皮。与孩子们相视而笑的瞬间,幸福满溢。
“...今天的工作马上收尾了,我尽快回来。”
“好,等你。”
稍作冷静后,零先生长舒一口气,恢复了往常的语调。
平时总会说"先忙工作没关系",但今天坦率接受了这个提议。
因为想立刻当面分享喜悦,想与他相视而笑共度这幸福时刻——
“还有,彩...”
“嗯?”
“——谢谢你。”
……那个声音,听起来无比幸福。
胸口涌起一股热流,眼眶不由自主地了。我颤抖着声音回应:
“……我才是该说谢谢的人。”
我也用尽了所有幸福的情绪回答。
***
某个午后的晌午,我正迷迷糊糊地躺在客厅沙发上午睡。恰到好处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身上暖洋洋的,我轻抚着己显怀的肚子呢喃:"好温暖呀……"像是在和宝宝对话。
这时,难得休假的零先生出现了。
“——彩,要睡就回卧室吧。”
“我想晒太阳嘛。你看我都裹得严严实实的不会着凉,就通融一下嘛……”
“真拿你没办法……”
见我因困意而拖长语调撒娇,零先生苦笑着不知从哪取来毛毯替我披上,随后在我身旁坐下。
“……确实,这阳光舒服得让人想一首待着。”
“嘻嘻,对吧?这么舒服的话,宝宝一定也会高兴的——啊,刚才踢我了!”
“真的吗!?”
仿佛在回应般,"咚!"地从肚子里传来冲击感。邻座的零先生猛地首起腰,小心翼翼地伸手触碰我的腹部。
——咚、
“……!真的在踢……”
“呵呵,是个健康的孩子呢。说不定像零先生小时候一样调皮……”
“等等,为什么?我可没有调皮的要素。”
“可是景光君说过你小时候总在打架……”
“阿景这家伙……!”
自从上次零先生意外变小的那件事后,我莫名怀念起那个完美正太版的"零君",于是缠着他青梅竹马的景光君讲了不少零先生童年往事。
虽然那时的零先生似乎没有现在这种精明的可爱感,但听说那个倔强不服输的小零也很惹人怜爱……好想给贴满创可贴的他包扎啊……我时常这么想。
“我倒希望孩子能像你。”
“像我?”
“那样的话一定会成长为坚强温柔、备受喜爱的人。”
“哎……零先生对我有滤镜吧?”
我的温柔说到底不过是渴望回报的傲慢。因为期待付出多少爱就能得到同等回应,才会那般拼命地爱着那些孩子,为他们倾尽所有。
……但是,
『没关系的。我们之间早就有牢不可破的羁绊了。就算不被照顾,就算不被放在第一位,家人无论何时都是家人不是吗?……没错,永远永远都不会改变』
研二君这番话,将盲目付出的我引向了正途。正因如此,现在的我才能够安心地付出不求回报的爱。
“——要是像我,肯定会变成特别怕寂寞的孩子哦。”
零先生闻言轻笑:“呵。”
“那就用更多的爱来浇灌吧。”
“……!呵呵,说的也是。”
为了不让这孩子感到寂寞,我们要用满满的爱包围ta,教会ta什么是幸福。
“我们都在期待与你相见的那天。”
我和零先生相视而笑,一起温柔地抚摸着腹中的小生命。
***
——哇啊,哇啊啊!
漫长到仿佛永恒的时光,终于在响亮的啼哭声中落下帷幕。
“降谷先生,是个健康的女宝宝。”
助产士将裹在毛巾里的婴儿递来。初见的小脸通红又娇小,
“彩,辛苦你了。”
在分娩前匆匆赶到的零先生坐在床边,含泪微笑着。我回以笑容,再次凝视怀中的宝宝:
“初次见面,我是妈妈哦。今后请多关照。”
“初次见面,我是爸爸。谢谢你来到我们身边。”
有了这个孩子,我们家一定会更加热闹吧。
为此,我们也献上了给孩子的第一份爱意。
“——你的名字叫幸乃。”
愿你今后的人生,永远被满溢的幸福所环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