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地球的海洋泛起荧蓝色波纹,浪尖跃起的鱼群鳞片上浮现甲骨文。海岸线在量子风暴中扭曲成螺旋状,某个渔村的老渔民跪在礁石上,看着自己手臂的血管凸起如电路板纹路他的血液正在发光,掌心的老茧裂开,露出下方机械结构的骨骼。 “第七区出现集体变异!”
城市监控中心里,研究员盯着屏幕惊呼。画面中整个商业区的人类僵在原地,他们的皮肤透明化,露出体内流动的量子光流。某个白领女性的脊椎突然爆开,钻出三对蝉翼般的能量翅,翅脉上跳动着顾氏家徽的图腾。
奶茶妹妹消散前留下的火种项链悬浮在平流层,项链坠子是个微型地球模型。当第一个变异者触碰海水时,项链突然投射全息影像星尘母神的虚影抚过新地球,二十万道产妇怨气化作基因链缠绕大陆。海底传来轰鸣,亚特兰蒂斯风格的建筑群破水而出,廊柱上雕刻的却不是人鱼,而是长着机械触手的孕妇浮雕。
顾青抱着变异婴儿躲在福利院地窖。怀中的男婴后腰月牙胎记己扩展成满月,皮肤下凸起肉瘤,瘤体表面浮现出贞观十三年的蛊虫符文。当地表传来变异者的嘶吼时,婴儿突然睁眼,瞳孔是旋转的青铜齿轮。
“饿……”婴儿的声带发出电磁杂音,顾青的剖腹产疤痕自动撕裂。她惊恐地发现疤痕深处爬出青铜色脐带,正将地窖里的蟑螂和老鼠绞成肉泥喂进婴儿口中。
火种项链在此刻降下光柱,笼罩福利院废墟。顾青怀中的婴儿突然悬浮,肉瘤炸开成无数孢子,每个孢子都包裹着奶茶妹妹的记忆碎片。当孢子触及光柱时,项链坠子里的微型地球突然裂开,钻出条半机械半血肉的巨蛇蛇鳞的每一片都映着人类文明毁灭的瞬间。
“这才是火种的真相!”顾青癫狂大笑,腐烂的子宫掉出青铜面具,“文明传承就是不断吞噬……”
变异婴儿的哭声形成实体化音波,在空中凝结成数据立方体。立方体坠入大西洋时,海底遗迹的机械孕妇雕像集体转头,眼窝射出红光。某艘科考船的声呐显示,海底升起百万具水晶棺,每具棺内都蜷缩着与变异婴儿相同的胎儿。
“不是预言,是倒计时!”船上的基因学家尖叫着撕开自己的脸皮,露出下方跳动的量子芯片。他的手指插入控制台,将数据立方体解析成宇宙广播银河系旋臂的尘埃云突然重组,拼出顾承宇机械残骸的面孔。
奶茶妹妹遗留的星尘在平流层聚集形,她的指尖触碰数据立方体,霎时激活了所有水晶棺。棺盖弹开的瞬间,地球磁场倒转,所有变异者的机械骨骼自动分解重组,在空中搭建出巨大的子宫模型。
“欢迎参加终极分娩仪式。”顾承宇的声音从宇宙深处传来,他的残影出现在子宫模型中央,心口的「母神永生」铜符正在滴落液态星光,“该诞生新神了。”
太平洋上空出现环状胎记状云团,云层中心渗出琥珀色羊水。某个飞行员在无线电里最后喊叫:“云里有东西在踢……”随即连人带机被吸入云洞。全球卫星传回的画面显示,云洞深处蜷缩着超维胚胎,祂的脐带连接着二十七个平行时空的地球。
星尘母神的人形突然坍缩成黑洞,将火种项链吸入奇点。当黑洞爆发时,喷射出的不是物质,而是无数青铜钥匙每把钥匙都精准插入一个变异者的心脏。顾青怀中的婴儿发出刺耳鸣叫,他的血肉融化重组,变成钥匙孔形态。
“原来我们都是锁!”某个变异者跪在纽约街头,他的胸腔打开,露出内部转动的青铜锁芯,“母神用自己当钥匙……”
超维胚胎在此刻伸展肢体,某个非洲部落的萨满突然用失传的古语嘶吼:“祂要的不是诞生,是逆分娩!”话音未落,所有变异者的锁心开始逆转,他们的身体倒流回胎儿状态,朝着云洞飞去。 星尘母神的残识突然在顾青脑中复苏:“用你的子宫当锚点!”
顾青的腹部裂开血洞,将青铜面具塞进子宫。当第一个逆流变异的胎儿撞进她体内时,福利院地窖爆发强光二十万产妇的怨气从地核涌出,化作血色胎盘包裹住她。
超维胚胎的脐带突然调转方向刺向顾青,却在触及血色胎盘时燃烧。奶茶妹妹的声音从火中传出:“你吃掉的每个母亲,都在等你靠近。”
胎盘内伸出无数焦黑的手臂,抓住脐带啃食。顾青怀中的钥匙孔婴儿发出最后尖叫,身体爆开成门扉门后站着所有轮回中死去的奶茶妹妹克隆体,她们腹部透明,展示着正在搏动的新文明火种。
当超维胚胎被拖入门扉时,全球变异者停止逆流。他们的机械骨骼生长出血肉,量子光流凝结成新的遗传代码。太平洋云洞收缩成珍珠大小,坠入顾青的子宫,在血色胎盘上烙下终章印记:文明存续于弑母者。
星尘母神彻底消散,她的项链坠子裂开,露出微型地球上新生的山河没有血月,没有青铜齿轮,只有某个渔村婴儿出生时,后腰的月牙胎记泛着温柔的蓝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