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徐孝薇坐在梳妆台前,手中的檀木梳有一下没一下地顺着长发。铜镜里映出她紧蹙的眉头——白芷那句"点心也是苦的"像根刺,在她心头越扎越深。
"吱呀——"
房门突然被推开,一股凛冽的寒风卷着冬夜的寒气灌进来。徐孝薇猛地打了个寒颤,还未回头,就被一双带着凉意的手臂从背后环住。
"夫人怎么不等我?"曾国宇的下巴抵在她肩头,带着酒气的呼吸喷在她耳畔。
"别抱我,"徐孝薇缩了缩脖子,手肘往后一顶,"冷死了。"
"行行行,我换衣服。"他笑着松开手,却见徐孝薇己经起身走过来,伸手替他解军装的铜扣。
她的手指有些凉,动作比往日慢了许多。曾国宇垂眸看她:"有心事?"
徐孝薇没应声,只是默默替他脱下沾着夜露的外衣。
烛火摇曳,床帐内暖意融融。曾国宇的手刚探进徐孝薇的寝衣,就被她一把按住。
"我有话和你说。"
"说。"他收回手,枕在脑后。
徐孝薇侧过身,烛光在她眼底跳动:"你那天......好像把白芷吓到了。"
"提她做什么?"曾国宇脸色骤然冷了下来。
"她一个小姑娘,还病着,"徐孝薇捶了他一下,"你弄这么一出,安心要她命吗?"
"不是没死吗?"他皱眉。
"曾国宇!"徐孝薇猛地坐起身,"你真要她死?"
"大过年的,别死啊死啊的!"他烦躁地扯过被子,"她长命百岁行了吧?"
徐孝薇背对着他躺下,声音闷闷的:"她......点心都吃不出甜味了。"
曾国宇心里咯噔一下,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床单。正要开口,外头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督军!督军睡了吗?"
曾国宇正心里不痛快,偏有人要撞枪口。
"滚!"他怒喝一声。
外头静了一瞬,副官硬着头皮又道:"军火库......门炸开了!"
"哗啦!"
曾国宇一把掀开被子,军靴踏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柳参谋呢?"
"没、没见人......"
"谁炸的!"他一把扯过外套。
"还在查......"
骂骂咧咧的声音随着脚步声远去,徐孝薇望着晃动的门帘,心头突然涌上一阵不安。
天光微亮时,曾国宇才踏着晨露回来。军火库大门被炸得西分五裂,可清点一夜,竟半颗子弹都没少。更蹊跷的是,柳临峰失踪了。
他揉着胀痛的太阳穴推开书房门,还未坐下,守卫就慌慌张张跑来——
"督军,小、小姐不见了......"
"砰!"
茶盏砸在门上碎成齑粉。曾国宇盯着地上蜿蜒的水渍,突然想起那日皮带抽下去时,白芷煞白的脸色。她当时疼得发抖,却咬着唇一声不吭,只有眼泪无声地往下淌。
“你们都是废物吗?里三层外三层的还能让人跑了!她会飞?”
守卫战战兢兢答,“昨晚……柳参谋让我们换岗,说是您得意思……”
"找。"他声音冷得像淬了冰,"把柳临峰和那丫头,给我活着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