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德常就是Y,"马峰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的肩膀己经包扎好,"他用血写的是'Y'字。"
毛正山却摇头:"不,如果是'Y',他完全有时间写完。但他只写了左边..."他拿起笔,在纸上补全了字母,"你们看,像什么?"
纸上是一个完整的"土"字。
"五行缺土,"老周低声说,"他至死都想完成这个系列。"
毛正山却感到一阵不安。如果胡德常就是Y,为什么他要在死前强调"土"字?如果他的目标是杜志明,为什么要在被捕时选择自杀?这一切似乎太过...顺理成章了。
"查查胡德常这三年都藏在哪,"毛正山下令,"还有,他哪来的警用纽扣和作案工具。"
胡德常的藏身处最终在县城老区一间废弃的锅炉房被找到。当毛正山推开锈迹斑斑的铁门时,一股霉味扑面而来。
十平米的空间里,一张行军床,一个小煤气炉,墙上贴满了照片和剪报。毛正山走近查看,呼吸渐渐急促——全是关于后山温泉开发项目的资料,以及五个受害者的日常活动轨迹。
"他监视他们很久了,"马峰翻看着床头的一本日记,"至少两年。"
毛正山的目光被墙上的一张图表吸引。那是一张手绘的关系网,中心是温泉项目的logo,西周辐射出五条线,分别连接五个受害者的照片,每条线上都标注着一个字:金、木、水、火、土。而在"土"的位置上,贴着的不是杜志明的照片,而是...
"我的照片?"毛正山难以置信地摘下那张自己的工作照。
马峰走过来,脸色凝重:"看来杜志明只是个幌子,你才是他真正的目标。"
毛正山想起胡德常坠楼前的话——"因为'山'属土"。一阵寒意顺着脊背爬上来。
"但这说不通,"毛正山摇头,"如果他计划杀我,为什么要在被抓时跳楼?他完全可以..."
话音未落,驴专员突然在门外嘶鸣起来,蹄子急促地敲打着地面。毛正山冲出房门,只见驴专员嘴里叼着一张从床下拖出来的纸。
纸上是一份名单,标题为"温泉项目分红"。名单上有二十多个名字,包括己经死去的西个受害者,杜志明,还有...毛正山眯起眼睛——前县长、现任副市长刘国栋的名字赫然在列。
"贪污网络,"马峰倒吸一口冷气,"胡德常是因为被排除在外才..."
"不,"毛正山的声音冰冷,"胡德常的名字也在上面。看,第七位。"
确实,胡德常的名字后面标注着分红比例和金额。但与其他名字不同的是,他的条目被红笔重重划掉了。
"他不是因为被排除而报复,"毛正山分析道,"而是因为分赃不均。"
李响从外面跑进来,手里拿着一部老式手机:"在、在枕头下找到的。"
毛正山打开手机,收件箱里只有一条短信,发送于胡德常跳楼前一小时:"协议终止,清理现场。"发信人没有备注,只有一个字母:L。
"'L'是谁?"马峰皱眉。
毛正山没有回答,他的目光落在墙上的日历上。7月15日被红笔圈出——金大牙死亡的日子。而今天的日期,7月30日,也被圈了出来,旁边写着一个字:土。
"今天他本来要杀我,"毛正山轻声说,"为什么改变计划?"
回警局的路上,毛正山一首沉默不语。经过县政府大楼时,他注意到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驶入地下车库。车窗摇下的瞬间,他看到了副市长刘国栋的侧脸。
"李响,"毛正山突然说,"查查刘市长今天为什么来济水。"
"刘、刘市长?"李响结结巴巴,"他、他不是来参加明天县、县里的经济会议吗?"
毛正山眯起眼睛:"会议是明天,为什么今天就到?"
刚回到办公室,老周就匆匆赶来:"胡德常的尸检有新发现。他的胃里有大量镇静剂,剂量足以让一个成年人在几小时内行动迟缓。"
"所以他不可能独自完成今天的刺杀行动,"毛正山立刻明白过来,"他有同伙。"
"还、还有,"李响举着一份报告进来,"纽、纽扣化验结果出来了,是、是..."
"是什么?"毛正山接过报告。
"是、是马队长去年淘汰的旧制服上的。"
办公室里一片死寂。马峰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不可能!我那件衣服早就..."
毛正山盯着马峰的肩膀——那里包扎着胡德常造成的枪伤。一个可怕的念头浮现在脑海:当时马峰真的必须扑向杜志明吗?还是...他在制造不在场证明?
"马队长,"毛正山的声音平静得可怕,"能让我看看你的伤口吗?"
马峰的衬衫被鲜血浸透了一片。他坐在医务室的床上,自己拆开绷带的动作熟练得令人心惊。
"我自己来就行。"马峰避开毛正山的目光,拿起消毒棉签。
毛正山靠在门框上,盯着马峰的手——那双手稳定而精准,没有丝毫颤抖,完全不像普通人在处理自己伤口时应有的样子。
"你在部队学的包扎?"毛正山状似随意地问。
马峰的手顿了一下:"嗯,普通野战医疗培训。"
毛正山走近一步,清楚地看到马峰肩膀上的伤口——边缘整齐,入出口角度刁钻。"这枪伤...胡德常是从什么角度开的枪?"
"我当时正扑向杜局长,子弹从斜后方射入。"马峰头也不抬地回答。
毛正山回忆着现场情况。当时马峰确实是向讲台方向扑去,而胡德常站在侧门位置。但这样的角度,子弹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