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油饼干？啊有宝宝上次尝试过了嘛，是不是挺好吃的？”
“本彩式烘焙法很不错吧！”
彩蝶一脸骄傲。
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她突然首了身，眼珠子亮亮的。
“啊想起来，上次做的那个牛油果鸡肉拌饭也很不错，下次播的时候给你们做，怎么样？”
用私人的账号登录，点进了首播页面。
彩蝶穿着米黄色的一件卫衣，头发软软地搭在肩头，怀里还抱着一把吉他。
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跟着评论区聊天。
松下了领口的拉链，青泽后仰，靠在了椅背上，目光盯着画面里的女孩。
他的眼镜反射着幽幽的蓝光。
听着熟悉的嗓音，让他原本烦躁而躁动的心奇异地平静了下来。
“可是宝贝啊 人生又何止这样——”
“我们在世上 是为了感受阳光——”
……
琴弦拨动。
她唱起了歌，吉他的琴弦音和温柔的歌声融合在一起，有着令人心碎的悸动。
柔柔的嗓音也拨动了心底的涟漪，灵魂像失了重，享受着生命的轻盈。
那些生命不能承受之重都在此刻被治愈。
他闭上了眼，静静地听着女孩弹唱，伴着窗外的雨声，沉沉地进入混沌中……
周日。
采耳馆门外的风铃沙沙作响，清脆的铃声接着脚步声，迎来了今天“唯一”的客人。
彩蝶探出头来，来人随意地挎着黑包，神情恹恹，大概昨晚又睡的不安稳。
青泽淡色的眸子下浮着片青翳，发丝因没认真的打理，微弧度，像一只慵懒的大黑猫，在太阳底下伸懒腰。
彩蝶咧着灿烂的笑，坐在躺椅旁边，摆好工具，手向青泽作了一个“请”的动作。
一副相当有职业素质的服务者样。
他朝她点点头，算作打招呼。接着便躺了下来，窗外的阳光扑了上来，照着脸上的细绒清晰，不一会，脸颊就感知到了暖意。
彩蝶见状，便询问青泽：“需要我拉上窗帘吗。”
室内的檀香，还有，女孩身上特殊的淡香，瞬间松开了他紧绷的神经，睡意如无声的潮水，包裹了他。
朦胧中，他听到她在说话。
他微微睁开双眼，漂亮的淡眸被染成了琥珀的颜色，阳光令他的瞳孔如琉璃般滢亮。
他没有说话，静静看着窗口的方向，绿叶也闪烁着金光。
她还是选择起身，拉上窗帘。
室内的光线顷刻间被黑暗吞没，感官在放大，耳边传来皮胶套的摩擦声。
彩蝶穿上一次性手套，轻声问道：“看您这次选的是含耳部按摩的采耳服务，确认是要的是吗？”
她记得上一次他选的是不含按摩项的服务，青泽似乎也不喜欢跟人进行肢体接触。
他总是冷冷地站在旁边，对所有人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像孤傲的一轮明月，被众星群拥却不施爱一人。
在静默的空气里，她听到他淡淡地应了一声“嗯”。
开始工作。
她用鹅毛棒轻轻打着转探入他的耳朵，刮擦着，又换了鸡毛棒，稍硬的毛发在耳朵里扫了一圈又一圈。
毛发轻微摩擦皮肤的声音在安静的环境里都显得明显。
她用细软管吸取了几滴滴耳液，滴在他的耳廓处。
用手着他的耳廓，将滴耳液扩散，接着轻轻按揉，耳朵渐渐泛了红。
从头到尾，青泽都似乎没有表现出一丝抗拒，整个过程都“乖乖”的，一副悉听尊便的样子。
又或许，他睡着了，所以没有感觉出什么。
但这不失为对她工作的认可，她聚精会神，继续完成剩下的工作。
采完耳，她见青泽没动静，收拾完工具，蹑手蹑脚地带上门出去了。
让他自己先睡会吧。
在小城那种的空气里，在那些白色的、疲软的大路上，在那些烟雾迷茫的芦苇，和褐色的沼泽里，在那些长着紫红色石楠花的，花岗石的山坡上，人的精神是散漫而流动……
血色的雪落在晦暗的土地上，荒芜的荆棘丛中，在天地间，悠悠飘落，但重重压在了他的身上，喘不过气。
如同最终的归宿一样，砸落在每一个生者和死者的身上。
青泽猛地睁眼，胸腔起伏，急促地喘着气，像汲取生的养分一般。
只要深睡就会做噩梦，循环往复的噩梦，相似的场景，相似的窒息感。
额间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他半撑起身，环顾西周，周遭昏暗，只有拉上窗帘的窗户透着丝丝微光。
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过去了三小时。
好久没有休息这么久，虽然依旧以噩梦结尾。
“滋啦滋啦——”
门外传出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
他鼻子翕动，空气里似乎还夹杂着香油和生抽的味道。
他翻身下了躺椅，扫了扫凌乱的头发，打开门，就看到彩蝶围着个围裙在茶水间倒腾什么。
她随意地扎着低丸子头，暖黄的灯光落在她的发丝上，打上一圈光圈，发丝柔顺细亮。围裙背后的绑带勾着她的腰线，衬得腰肢柔软纤细，盈盈一握。
画面看起来平常而温馨。
他怔怔地望着，是梦里不曾有的，却是潜意识里几度想象的那般……
青泽走到她的背后。
本来彩蝶正专心地给鸡翅脱骨，突然看到从背后绕过来一只手，吓得整个人往前轻跳了下。
她惊恐地回头，发现是青泽，大松了口气。
“怎么走路都没声的，吓我一大跳。”
青泽挑了挑眉，没说话。一只手大喇喇地撑在灶台上，整个人半圈着彩蝶，垂头安静地看着她手里的动作。
春日桃林清新的气息，浅浅萦绕在鼻尖，天然而温暖的清香……
彩蝶见他不作声，抬头瞄了一眼，说：“还以为这次您也会翻窗走呢。”
他听了，轻“嗤”了一声，抬下巴点了下旁边，说：“那你准备两杯水。”
完了尴尬，旁边的托盘上静静地躺着两杯热柠茶……
就这样被戳破的彩蝶故作掩饰地咳了几声，解释道：“我这叫有服务态度好嘛。”
他轻笑，绕过她拿起一杯仰头灌了几口，刚好醒来觉得有点口干舌燥。
清爽带点涩味的柠檬酸味蔓延，他微皱眉，“苦。”
彩蝶震惊，心想哪有人这样喝茶的。
她脱掉一次性手套，不信地拿起自己的那杯喝了几口，想着她还特地多放了勺糖，就是怕口感太涩太苦。
淡淡的酸甜很解腻，配上一会的可乐虾滑鸡翅一定是完美。
她疑惑地盯着青泽，“没有啊，我觉得刚刚好。”
青泽没想继续这个话题，手碰碰她装鸡翅的铁碗，“在干什么。”
她的眼睛一瞬间就亮了，语气颇为骄傲地说道：“要留下来吃个饭再走嘛青队？”
“饭？”
“嗯！我在做可乐虾滑鸡翅，网上说它超级美味，就自己想动手试试。”
“弄了半天你就脱两只骨。”
“……”
能不能来个人把他嘴封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