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底，陌清风心血来潮在别墅购置了一台麻将机。
滚筒的嗡鸣惊醒了屋檐下的雨燕，陌清风踹开堆满《星际和平导览》的纸箱，露出底下墨玉质地的自动洗牌桌。
银狼蜷在沙发里啃着抹茶麻薯，指尖在投影屏划出残影："三缺一？本骇客能同时操控五个虚拟角色！"
"真人麻将需要体温与心跳。"镜流将红茶斟入青瓷盏，雾气蒙蒙，"在仙舟，这叫帝王琼玉牌。"
“也是云骑将士们休息时间常见的一种娱乐。”镜流抿了一口茶水，似乎缅怀着当年的时光。
陌清风想起先前和夏弥的对话。
“如果有个合适的时机，或许你该主动向他透露自己的身份，昂热那边我会解决。”
“嗯，我知道的，但总该提前试探一下他的态度。”
空间裂隙吞没陌清风的回忆，他轻声嘀咕："我去抓两个人来..."
——
篮球砸筐的闷响在秋色里荡开涟漪，楚子航抹了把额前汗珠，望着夏弥第三次把球运到界外的笨拙模样。
他喜欢打篮球，因为是那个男人教他的运动。
但在卡塞尔学院里，以混血种的体魄，连女生都能轻易的从罚球线起跳扣篮，这球打的也就没意思了。
所以学院里没人会陪他打篮球。
凯撒也总说这是一项无趣的运动，但楚子航还是照打，反正他也不是个有趣的人。
哪怕他每次都只能自己和自己打。
但从这学期开始两个月来，每次他打球身后都跟着夏弥的影子，让他想起了高中时期那些爱看他打球的女孩。
但与那些看球的女孩不同，夏弥甚至缠着和自己上场打球。
两人在球场上你来我往，都刻意压制了自己的力量和速度让自己的身体水平看起来像是普通人，以技巧来打球。
每次切磋夏弥都输的很惨，楚子航毫不留情的扣篮，花式运球，变向过人。
夏弥也不恼，反而会在他精彩的进球后鼓掌，大声喊道:“师兄好棒！”
然后就要拜他为篮球老师，就像此刻
橡胶地面蒸腾着柏油融化的气息，远处钟楼正指向下午2点47分——这是他们第六次投篮教学。
"手腕发力要像这样。"楚子航示范时球服下摆被风掀起，露出精瘦腰线，"你刚才..."
"知道啦楚教练！"夏弥突然把球抛向天际，刺眼的阳光将篮球镀成燃烧的彗星。
她倒退着张开双臂，帆布鞋在地面蹭出青柠色弧线，"这招叫'后羿射日'！"
球体坠落的刹那，楚子航嗅到某种违和的铁锈味。
夏弥跃起的姿态过于轻盈，发丝间缠绕的露水清香压过了汗水气息。
当篮球精准穿过篮网时，他注意到女孩后颈浮现又消散的暗金鳞纹，像被晚风揉碎的星光。
"三分有效！"她落地时扬起下巴，脖颈细汗在夕阳里凝成碎钻，"师兄教得比那些教授都好多了！"
两人中场休息
夏弥从场边拎出保温瓶，冰镇酸梅汤在瓶身表面凝出霜花。“给你！”
她故意将冰凉的瓶身贴上楚子航后颈，"师兄教球辛苦啦！这个给你，是我自己做的哦。"
球场上两人的影子连在一起，同时举起手臂喝水。
楚子航拧开水瓶，发现瓶盖早己被旋松两圈，水珠顺着喉结滑进纯棉白T恤的领口，锁骨凹陷处积着未化的秋霜。
“喂，为什么一句谢谢都不说啊。”夏弥跺脚
“谢谢。”楚子航很配合
陌清风站在教学楼顶看着下面的两人，露出一抹姨母笑。
他瞬移后倚在球场铁丝网上，指尖捏着麻将牌九筒："打完球了，不如来我这打打麻将？三缺一的局，很难办的。"
夏弥眼珠子一转，像是孩童看到了自己没见过的玩具。“好诶！打麻将！”
楚子航面露难色，“下午我还有功课……”
“陪我去嘛。”话被夏弥打断，他最终还是没禁住夏弥抱着他手臂不断摇晃的撒娇攻势，无奈答应。
但两人刚运动完，得先回宿舍洗澡，一会后
"换装时间到！"夏弥从宿舍门蹦出，百褶裙摆旋开矢车菊蓝的波浪。
她故意将学院徽章别在露脐装的蕾丝腰链上，脚踝银铃随步伐奏响。
楚子航一身黑白运动服，领口残留着蒸汽凝结的水珠。
银光一闪
当夏弥裹着楚子航的棒球外套出现在别墅玄关时，银狼正用幺鸡牌堆砌星际战舰，全息投影在麻将桌上投射出《麻将规则大全》。
镜流端来的青瓷盏里，有着手打柠檬茶的香气，她居然成功做出了热门饮品。
银狼选择观战，去打游戏，其余西人在桌前坐下。
"东风起手运势佳，"陌清风将骰子抛向量子力场，"我们不打钱，赢得人可以问别人一次真心话。"
夏弥捏着九万牌反复端详："东南西北风...这比《龙族谱系学》还复杂！"
她偷瞥楚子航骨节分明的手——那双手正在将十三张牌码成标准的一排。
不久后
"杠上开花！胡了！"夏弥推倒西张青瓷质地的白板，"真心话。"
明明是第一次打麻将，她却是最先胡的，难道是新手保护期？陌清风歪着脑袋想
夏弥咬着吸管偷瞄楚子航，后者正用解剖课整理血管标本的手法排列麻将牌。
她的脚尖在桌底轻碰陌清风，腕间银铃响得分外清脆："师兄要是遇见融入人类和平共处的龙王..."红中牌在她指尖翻出残影
"会选择接受吗？"
楚子航的黄金瞳掠过牌桌上的《麻将基础规则》投影："若确认无害，可以给予临时观察资格。"
他摸牌的动作顿住，腕表秒针在龙文刻痕上跳动，"但为确保安全，需佩戴炼金定位器，每周到执行部述职。"
“哦，好吧”夏弥只淡淡的回应。
下一局
"自摸！"陌清风手气爆棚，"该我问了——夏弥同学理想型是什么样的"
"要长的好、爱学习、下雨知道往家跑的。"
夏弥踹开椅子去够果盘，百褶裙摆扫过楚子航的膝盖，"最好还能徒手融化钢铁！"
楚子航看似没有反应，实则内心一首在思索，“前三点都很正常，这最后一条……”
但很快就被下一局的开始给打断。
首到暮色降临，在银狼的暗箱操作下，楚子航感觉自己今天地窟都被扒了，输的一塌糊涂。
连小学初中暗恋的小女生都给问了出来，夏弥在一旁哈哈大笑。
因为他从小到大，暗恋的每一个女孩都是她，无论她以什么身份，什么样貌出现，都不可避免。
楚子航起身告辞时，夏弥将一条手链塞进他外套口袋。
陌清风倚着门框啃苹果，看少女蹦跳着追上楚子航的背影。
她的影子时而拉长成山峦，时而蜷缩成团雀，最终融进卡塞尔学院的暮钟声里。
银杏叶在两人身后盘旋成金色河流，仿佛七百年前耶梦加得掠过黄河水面的轨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