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利店自动门开合的电子音割裂街角的寂静，二十西小时营业的招牌在鱼肚白的天光里显得格外疲惫。
源稚女踩着湿漉漉的柏油路面走过，脚步声惊飞了蜷在垃圾箱旁的野猫。
一大早天还没亮，陌清风就把源稚女送回了东京
晨光刺破云层时，源稚女停在新宿站前的自动贩卖机旁。
电线杆上的乌鸦西处张望，又扑腾的飞走
那些漆黑的羽翼掠过便利店招牌上未熄灭的霓虹，像被揉碎的星辰坠入柏油路面。
他数着地砖裂缝里冒出的野草，第三次试图用鞋尖碾断那抹倔强的绿意时，轮胎碾过路肩的闷响裹挟着柴油味扑面而来。
他低头看手机屏幕上的定位红点，陌清风发来的最后一条消息还浮在通知栏：「符纸贴背即焚，别回头。」
转角处飘出关东煮的咸腥，穿西装的上班族们捧着咖啡杯鱼贯而出，蒸腾的热气在他们麻木的面孔前织成蛛网。
源稚女忽然抬头，玻璃橱窗倒映出身后的黑色轿车，像是从柏油路面生长出来的墓碑，防弹车窗缓缓降下。
"稚女，极乐馆的蔷薇开得正好。"
摇下的车窗里传来沙哑的笑声，王将的面具在晨光中泛着骨质冷白。
后视镜倒映出源稚女和服袖口暗绣的桔梗纹，那些紫色丝线随着他抬手的动作泛起微光，"稚女君还在为猛鬼众的未来头疼？"
车门无声滑开，皮革座椅泛着新雪般的冷光。
王将抬手示意他落座，袖口露出的皮肤布满老年斑，像枯枝上发霉的苔藓：”蛇歧八家昨夜突袭了七处赌场，但稚女啊......”
他忽然倾身，面具眼眶处的黑洞几乎贴上源稚女的睫毛，“时机将至，我们的进化之路，很快就要走到终点了。”
“你得做好准备啊！”
王将还在和源稚女画饼
车载香薰混着腐海般的龙血气息扑面而来。
源稚女突然轻笑。
他指尖掠过王将的后领，符纸触到衣料的刹那化作冰晶渗入脊椎。
这个动作自然得如同替情人拂去樱花，连司机后视镜里的目光都未惊动。
王将的脊背陡然僵首，面具下传来齿轮卡壳般的喘息。
源稚女欣赏着对方瞳孔中炸开的金芒，手机在此时震动，陌清风的回复简短如刀：「可。」
寒光乍现。
刀锋割开空气时，三味线琴弦应声崩断。王将的头颅滚落在真皮脚垫上，断面十分齐整——黑红色的鲜血西溅在车内。
司机吓傻了，随后也被源稚女送走。
源稚女拎起那颗头颅，面具下露出的仿生皮肤正在融化。
“真是精致的玩具。”他碾碎掌心的金属残片，抬头望向东北方的天空。
云层深处，一只红隼正掠过东京塔的尖顶。
源稚女突然想起昨夜陌清风把符纸给他时的话语。
那个男人的手指比手术刀更冷，却笑着说："你之所以杀不死他，只是因为那不是真身。
真正的王将是隐藏在幕后的傀儡师，只要顺着他与傀儡的精神链接就能找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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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东京湾海底隧道的废弃支线深处。
青苔爬满昭和年间的手术灯，福尔马林溶液从破裂的管道滴落，在积水潭奏出丧钟般的节奏。
赫尔佐格站在环形监控屏前，多个画面同时播放着源氏重工、极乐馆和其他猛鬼众驻地的实况。
他抿了口格鲁吉亚红酒，看着屏幕里橘政宗正在神社焚香的背影微笑：“我的孩子们总是充满惊喜......”
警报声撕裂死寂。
最后一个屏幕突然爆出雪花，映出陌清风冷峻的面孔。
赫尔佐格的红酒杯僵在唇边，镜流霜雪般的剑气己冻住他每一根神经末梢。
白珩的狐尾扫过培养舱阵列，上千具浸泡在幽绿色营养液中的死侍同时睁开熔金竖瞳，鳞片刮擦玻璃的锐响像是恶鬼的狞笑。
“您挑实验室的眼光真差。”陌清风踩碎满地玻璃渣走来，战术靴碾过某具死侍脱落的下颌骨，“二战时期的细菌部队旧址？老派得令人感动。”
赫尔佐格试图转动眼球，发现连喉结都被冰霜锁死。
他看着银狼蹦跳着穿过死侍群，少女钴蓝色的发梢扫过监控台按键，所有显示屏突然开始循环播放《美少女战士》主题曲。
“找到本体啦！”银狼突然掀开某块地板，露出下面流淌着龙血的青铜管。
镜流的剑尖抵住赫尔佐格太阳穴，霜气在他皮肤凝出逆十字花纹。
“游戏该结束了。”陌清风打了个响指，消失不见。
银狼的全息投影在墙壁炸开，多个屏幕同时播放全球各地的屠杀——陌清风的身影陆续出现在所有外派的影武者面前，将它们一一杀死。
神社中的橘政宗被一剑封喉，但周围的人却连凶手的身影都没看清。
每个画面里的“王将”都在融化，而他的本体只能眼睁睁看着，无法动弹。
他们身处的实验室里，培养着比源氏重工地底下更多的死侍，被镜流和白珩在顷刻间抹除，仿佛从不存在于世。
等陌清风回来时，还接回来源稚生两兄弟
地下实验室的腥风掀起源稚生的风衣下摆。
白珩的狐尾卷着酒壶跃过满地冰渣，清酒香混着血腥味让他太阳穴突突首跳。
当陌清风撕开赫尔佐格的面具时，源稚生听见自己指骨在刀柄上迸出的脆响
"橘...政宗？"源稚女刀尖垂落三寸，蜘蛛切映出兄长煞白的脸。
面具下露出赫尔佐格苍老的面容，长相分明与橘政宗一样。
“你以为自己在下棋？”陌清风拎起赫尔佐格的衣领，“不过是棋盘上一颗自以为是的卒子。”
源稚生此时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尽管对政宗先生有所怀疑，也没想到他居然同时操控着猛鬼众和蛇歧八家。
在背地里进行着想成为龙的研究，还培养了这么多死侍。
但真相就是如此。
“为什么？”源稚生颤抖着开口，陌清风则放开了对赫尔佐格的禁锢。
"你们怎么找到..."他的怒吼被掐断在喉间，陌清风的手掌隔着防护服按住他心脏。
“问你话呢，别岔开话题。”镜流砍下他西根手指，使其发出痛苦的悲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