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那姓梁的将军又继续道:“你们口口声声说有马匹,但我这里的确没有,要不这样,为了不伤大家的和气,我把我们的马配给你们,再给你们准备一些你们路上能用得上的物资,也算是让小郭将军对下面人能有个交代!”
一旁的孙正道点头道:“这样最好,这样最好,千万不要伤了和气,大家将来还是可以继续做朋友的!多一个敌人,少一条路,多一个朋友就多一条路!”
郭小安没空也没有闲心和他们继续扯皮,吩咐赖九安排几个人去随着梁姓将军去接收战马物资,又吩咐王三彪却通知所有人,立刻收拾行李,准备南归,
孙正道一个劲的苦劝,说什么他们这一队人马连日赶路辛苦,应该休息几日再上路,说什么如果实在想走,等在这里喝过壮行酒,和这里的诸位同仁一同认识认识,也好将来在官场之上相互提携照顾,但郭小安一首不为所动,
到最后,孙正道终究还是不敢说自己随郭小安的队伍一起南归,只是推说自己有些事情,要留在金台屯好好处理一下,
然后,眼睁睁的看着郭小安带着大队的人马出了城,踏上了南归的道路,看着跟在郭小安身旁打着哈欠冲自己摆手的崔得志,孙正道的牙咬得“咯咯”响,
涿州,国公府,石守信看着眼前的赵自隆,第三遍开口问:“你说那个地方真的有那么多的尸骨?”
赵自隆答道:“是真的,不但有人的尸骨还有马匹的尸骨,很多!”
石守信的眉头皱得更紧,又问出先前问过的问题:“确定都是皮室军的尸骨?”
赵自隆还是先前的答案:“不确定,因为时间有些长,鸟兽的啄食,再加上自己腐烂,己经看不出原先的样子,
但是奇怪的是他们的尸骨上面没有刀砍斧凿的痕迹,好象突然被人在同一时间,用毒药毒死了一般,马匹有带伤情的,却大都是骨断筋折的死法,就象是被人举过头顶摔死一般,
很蹊跷!”
“以你的经验,他们是用什么方法打败那些人的?”石守信的神情有些落寞,他现在开始有些的后悔往死里得罪这个郭小安了,总觉得他早晚都会报复自己,而且是往死里报复的那一种,
“卑职有个想法,却不敢说!”赵自隆抱拳犹豫着,
石守信大手一挥,“但说无始!”
“神罚?”赵德昭沉吟着,看着眼前将官的那张年轻的脸,问:“为什么会这样说?”
那将官抱拳道:“卑职曾经看到过相似死法的人!”
“噢?”赵德昭颇感兴趣地道:“说说看。”
那将官对着赵德昭又拱了一下手,这才道:“卑职末入军籍之前曾经混过江湖,当时净干一些没有本钱的买卖,一日和邻近的同行争夺地盘,
双方约定去旷野之中火拼,那一天天下着大雨,雷电乱窜,当日的情形双方其实谁都不想去,但是为了面子不得不去,
我们见了面二话不说,操起刀子上去就对砍,我那时候用的是一根木棍,当时我们那个帮派里人人都笑话我,说我买不起熟铜棍,最次也应该搞一根烂铁棍,
拿着这么一根木棍简首给整个帮派都丢脸!
那一次我真的准备了一条烂铁棍,但嫌太重就没有带,还是拿着我那根木棍去了,
我们在荒原上战成了一团,互有伤亡,最后打出火气来了,纷纷举着刀子乱砍,
就在这时,我觉得自己己经湿透的头发忽然根松竖起,身上有一种轻微的酥麻感,
这种感觉不单我有,同伴和敌人同样都感受到了,大家忘记了拼杀,纷纷抬头望天,天上空然阵下一道神雷,带着刺眼的紫光,铺天盖地地向着我们砸了下来,
我感觉我的身子被炸地飞在空中,耳朵里全部都是轰隆隆的雷声,鼻子里全是一片焦糊的味道,摔落在地上时我昏死了过去,
等醒过来时,己经是第二天的早上,我看到除了我之外,所有人都死了,
死的人身上一点伤痕都没有,除了那些先前被刀砍死的除外,其他人就象是在平日里睡着一般,但他们的脸上和身上布满了清淤痕迹,好象生前被人用木棒打过一般,
后来,我找了一个很厉害的算命先生,他告诉我,因为我们杀虐太重惹怒了上天,所以上天降下神罚来惩戒我们,因为他们都是手持用来杀生的利刃,所以全部被神罚杀死,
而我手里拿着的是一根木棍,所以上天有好生之德,才饶了我一命!
我请那名算命先生给我破解一下,他说让我入军籍,只有军队里的杀气,才能把我身上的杀虐完全掩盖。”
赵德昭听得脸色发白,
而石守信这边,听完赵自隆的话,他背着手在屋厅踱了几个圈,然后回过身,看着赵自隆问:“你说,这些人全部都是被天降神雷给劈死的,属于天罚?”
赵自隆拱手道:“除了这种解释,实在找不出何用什么样的方式可以同时杀死一万多人!”
“是啊!”石守信也是感叹道:“那可是一万多的精兵悍将啊!这个郭进的无用衙内郭小安当真是好运气啊!你说他昨就没被一块儿炸死!”
辽国,上京道,耶律贤把桌子上所有的东西全部用手扫到地上,看着眼前跪倒在地的皇后萧绰,目露凶光吼道:“谁让你冒用朕的旨意下令诛杀耶律楚才的!”
萧绰面无惧色亦无表情地道:“耶律楚才狼子野心,经常在臣子面前盛赞宋国兄终弟即的做法,不臣之心己经昭然若揭,假以时日必会祸乱朝纲,不得不除!”
耶律贤更加愤怒,吼道:“假以时日!假以时日!你说我要先他而死!然后他会杀了朕的太子再登基为帝?”
萧绰磕头道:“臣妾没有也不敢有此想法!”
“没有也不敢有?”耶律贤冷笑道:“还有什么你不敢有的!你都敢矫旨传诏了!还有什么你不敢干!你是不是早就想垂帘听政了!是不是己经等得不耐烦了!”
“臣妾不敢!”萧绰闻听此言不由得亡魂大冒,不顾自己有孕在身,伏在地上一个劲地磕头,
耶律贤抓起身旁矮几上的一条黄绫布带就要掷在萧绰身前,一个小小的身影跌跌撞撞地跑进来,一边跑一边哭叫着娘亲,
跑到伏地不停磕头的萧绰面前,伸手一下子搂住了她的脖子,萧绰一把抱住他,娘俩儿顿时哭成一片,
耶律贤见此情形,把手中的黄绫又放回矮几上,叹了口气说:“萧氏,你回去吧,希望自今日起,不要再过问朝堂之事,如若再犯,你就等着自戗吧!”
正在抱住自己娘亲哭的小隆绪听到这句话,放开搂住母亲脖颈的双手,挣扎开母亲的怀抱,到耶律贤的面前,哭着道:“我不要当皇帝了,你放娘亲走好不好?”
耶律贤闻言一怔,烦闷的心思一扫而空,什么耶律楚才之死,大辽国人才济济又不缺他这么一个!
什么皮室军损失过万,大辽国兵危将足,再补充就是,什么后宫乱政,不过只是介癣之疾!
所有的一切加起来,都不如自己有一个合格的皇储重要,
他蹲下身子,第一次在如此近的距离上看着小隆绪那两颗乌溜溜的瞳仁,纯净而美丽,
他伸出手拭去他眼角的泪水,用手轻轻整理他身上的小号袍服,忽然想起自己小时候父亲经常这样为自己整理袍服,他突然觉得自己这个父亲做的不称职,
隆绪长这么大他从来没有牵着他的小手陪着他一起玩耍过,他一天到晚太忙了,他要为眼前这小家伙留下一个完整而纯净的大辽!
他深情地对着眼前的这个小人儿说:“你会成为皇帝的!不但会,而且还会是一名千古名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