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二看着那边欢天喜地杀猪的场面,撇了撇嘴,不屑的嘟囔了一句:“一群没见识的东西!”
远处扬起一股烟尘,赖九大喝一声,方才还嘻笑怒驾的兵卒立马乱成一片,有的慌不择路的想抱头鼠窜,有的象热锅上的蚂蚁般乱转,纷纷找寻兵刃,更有的拿着兵器随着己翻身上马的赖九,向着烟尘升起的地方冲过去,
烟尘滚滚中现出几匹马来,如疾风般地向着这边掠过来,冲在前面的赖九也停了下来,几个人凑在一起说了几句话,赖九就勒转马头向着郭小安奔了回来,
没等马停下,赖九一跃自马背上跳了下来,在地上紧跑几步,在郭小安的面前才将冲势卸了下来,身后立马有人冲了上去抓住马缰将马勒住,
“将主!”赖九一抱拳,对着郭小安道:“前方二十里的方向发现大批军队,似乎有辽狗的人马!”
郭小安怔了一下,没想到这么早便碰上辽国的军队了,却不知道赵二手下那些将军跑哪去了,还有那些号称百万的大军又去哪儿了,因为之前来的一路上并没有见到大股的溃兵,
赖九见到郭小安脸色凝重,以为他在打怵辽军,立马抱拳行礼道:“将主,是否立马后撤?”
刘二也在郭小安身后小声劝道:“少爷,咱们跑吧,二十多里的路程,辽狗未必能撵得上。只要咱们跑到秦王那里,料想辽狗奈何不得咱们。”
郭小安摆了摆手,招呼道:“把那几个探子,啊不!是斥候叫过来我问话!”
刘二在后面听了郭小安的话不由愣了一下,心想自家少爷怎么转性了?以前稍有风吹草动就想着立马远遁,怎么现在敌人己经近在五十里外还有心思问斥候敌情了?
赖九招呼那几个斥侯过来,那几个灰头土脸的人急忙跑步过来,脸上尤自带着惊惧,各说各的话,前言不搭后语相互矛盾,
看到骑兵斥候回来跑回来凑过来的蒋三,看到一脸迷惑的郭小安,不由地脸色一沉,喝道:“一个个说,把话说清楚!”
那几斥侯立马停下嚷嚷,相互看了看,立马有一名年纪稍小的人咽了口唾沫,开口道:“将主,我等在前方五十里的地方发现了大量的人马,有我们的人,也有辽人。”
“什么辽人!分明是辽狗!”斥侯里有一名年纪大的不满的嚷了一句,立马有一个人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脚,那人回头怒瞪了踢他的人,却没有再说话,
反倒是先前说话的年轻斥侯用手挠了挠后脑勺,一脸不好意思地道:“张老爹说的对,是辽狗,好多好多辽狗,把咱们的人马堵在一个山沟里了!”
“堵住了!打起来了?”蒋三一脸惊惧的问,
“没有,辽狗把咱们的人马堵山谷后并没有进攻,他们的人马不是很多,兴许在等援军,将主,咱们要不要去救援?”那个年轻斥侯一希翼的问,
后脑勺立马挨了一下子,那位被他称为张老爹的抬手给了他一下子,怒道:“救援?拿什么救?你小子被围后谁来救过你!”
“这不是知道没人救的苦处……”年轻斥侯还没有说完就又被张老爹在脑门上又抽了几巴掌,把剩下的话打回肚子里去,
随后一脸谄媚地笑着对郭小安点头哈腰的道:“将主,您别听小九子胡说八道,咱们不如瞅着那些辽狗无法分身的时候赶紧跑,要不然他们援军到了咱们可就要遭殃了!”
小九子脸色通红,刚要开口分辩两句,张老爹抬手又要打,吓得小九子撒腿跑出老远,
蒋三一脸紧张,刚要开口说话,郭小安摆了摆手,对着围上来的兵士大声道:“都凑在一起干什么!该干嘛干嘛!”
伸出手指着手里拎着木勺胖胖的伙头兵道:“那个谁!赶紧杀猪和面包包子,咱们先吃饱喝足,就算要跑也得吃完饭,有了劲儿再跑!”
众人发出一阵轰笑,伙头兵立马找了几个合适的兵卒一起抬着大大小小的野猪走了,剩下的人仍旧围在郭小安身前,似乎在等着白家将主拿个立意,
郭小安打了个呵欠,对着仍旧一脸紧张蒋三道:“待在这里干什么!领着人去砍树去!看看人家王三彪,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还在那里老老实实的砍树,不象你一看到情况不对立马跑回来!”
蒋三闻言立马面红耳赤,一脸羞愧,急忙招呼人去欲走,却听郭小安在后面吩咐道:“给王三彪打个招呼:多备细松枝,可以点成火把的有多少备多少,可以做成檩条的也多砍几根!”
蒋三听到郭小安说多备可以做火把的细松枝时正在佩服自家将主的眼光,待听到要备檩条时不由愣了一下,细松枝做成火把可以晚上逃跑时做照明用,但是要可以做檩条的树有什么用?要盖房子?在哪里盖?
郭小安待他们走远,搓着双手在原地走了两圈,问一旁的赖九:“九哥你怕不怕?”
赖九大吃一惊,立马双膝跪地,身子匍匐在地上,口中大声道:“小人担不起将主如此称呼!”
郭小安见状一愣,连忙去弯腰去扶趴在地上的赖九,却发现这家伙像一块生在地里的石头一般,哪里扶得动分毫?
不由站起身抬脚在他身上踢了一脚,脚上去传来钻心的痛,不由用手去捂那只痛疼的脚,另一只脚在地上不停得跳着,身后的刘二急忙上前扶住他,
郭小安看到仍旧趴在地上的赖九,口中骂道:“你个王八蛋还不快起来!”
赖九急忙爬起来,低着头站在郭小安身前一言不发,全没了以往在兵士面前的威风,
“说吧,”郭小安轻轻把脚放在地上,稍一用力就痛的厉害,一边心里诧异赖九身上是不是绑了铁板,一边接着问:“怕不怕死?”
“小人不怕死,”赖九紧了紧胸前的绳子,背后的三把刀发出一阵轻响,脸上浮现出一股凶戾之气,“小人只要有刀在手,死的就是别人!”
刘二在一旁嗤笑一声,不屑地说:“你自然是不会死的,死的从来都是你的上官!你想一下,从你从军以来送走了多少个将军?”
赖九脸霎间变得通红,双眼也开始充血,咬着牙恨恨地说:“这一次绝对不会!除非我倒在将主面前!”
刘二看着赖九杀人的眼光却不害怕,哼了一声再也不搭理他,而是扭过脸去看着远处,一脸惊疑的表情,
郭小安和赖九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王三彪正领着几个人狂奔着向这边冲过来,脸上神色扭曲,嘴角竟泛着白沫,
郭小安吃了一惊以为他犯了羊癫疯,但一想除了嘴角泛白沫其他症状都不象,难道是吃什么东西中毒了,但看着他手脚利落也不象,
正迟疑间,王三彪己冲至眼前,他伸手抹了一把嘴角上的白沫,气喘吁吁地问:“将主,怎么听蒋三那个王八蛋说辽狗打过来了?”
“打过来打不过来关你个屁事!”刘二把方才对赖九的怨气都发在王三彪身上,“老老实实地去做你自己的事情!”
王三彪顾不上计较刘二对他的恶劣态度,伸出肥厚的舌头把嘴边的白沫舔了个干净,喘着粗气继续问:“将主,辽狗真的打过来了?蒋三那个王八蛋说离咱这边只有二十多里了?”
郭小安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反问道:“怎么?难道你想找辽人拼命?”
其实在郭小安的心里并不认可辽狗这个称呼,尽管现在宋辽西夏女真各方打的不亦乐乎,但千八百年后都是一家人,分不出彼此,
王三彪听了郭小安的问话,一张脸顿时皱成了苦瓜状,缺牙的嘴也变得更加难看,两片嘴唇颤个不停,后来连身子也开始颤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