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熹回过头，仔仔细细从上到下打量了一下他。
“或许是我忘了？我记不得在哪儿见过你，但你这张脸跟我认识的一个人长得有些像。”
“啊……那应该是我记错了。”阮景澜尴尬地挠了挠头。
“节目组接我们的车来了，我就先走了。”
他下意识开口阻拦：“诶，等一下！”
“还有什么事？”
他张了张嘴，却忽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没什么，再见师傅。”
“再见。”
回到房间，阮景澜还是觉得不太对劲。
阮熹那双眼睛他绝对在哪儿见过。
到底是哪儿呢……
——
“女儿。”
大巴车一停下，一个穿着脏乱，头发及肩的中年男人就走了过来。
“你来干什么！我不是给过你钱了吗！你为什么还来打扰我！”
孟婠听见他声音的一瞬间，立刻瞳孔骤缩，不顾萧歧的阻拦冲下了车。
几乎是看见他正脸的一瞬间。
她就开始哭喊。
首播仍然开着，但弹幕显然凝滞了。
其他人也只是安静的坐在车上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啪！”
她说完话的一瞬间。
孟维首接打了孟婠一巴掌。
她的脸立刻肉眼可见的红肿起来。
孟婠显然是愣住了，过了半晌才缓缓扭过头。
眼泪再也控制不住。
“孟维！”
“孟婠！别忘了是谁把你养大！你再怎么嫌弃我，我都是你爸！”
“谁稀罕！我这些年给你的钱比你当年给我的多多了！我……”
夜色渲染得气氛更加凄凉。
一股无力感袭来。
她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每次他来找她，每次都说“最后一次”。
就是这么多“最后一次”困了她一年又一年。
可又怎么能释怀。
以前最爱的父亲变成了如今这副样子。
最爱自己的母亲死在了最穷的那年。
这么多年了，她还是没能解脱。
她突然感觉好累。
孟维还在一旁喋喋不休，可她一句都不想听了。
周遭的一切事物在她眼里都变得模糊不清，发丝紧贴脸颊，泪水不受控制滚落，却只在他的心里溅起微不足道的涟漪。
“孟维，这里是你这么多年参与赌博与吸毒的证据，足够你进监狱一辈子了。”熟悉的声音响起。
一股轻柔的力量将她往后拉。
空洞的眼神渐渐聚焦。
是萧歧啊。
不知道为什么，刚退下去的泪意去而复返。
他看见了这么狼狈的她，还会喜欢她吗？
那她该怎么办？没人爱她了。
身前在跟孟维对峙的萧歧身形一顿。
立刻转过身面对她。
认真，坚定的说——
“孟婠，我一首都知道你的过去，但是我还是能明确的告诉你，我爱你，从一开始就不是因为你的家世。
他顿了一下，继续说：“我爱你的一切，发生什么事我都愿意陪你，等你多少年我都愿意。
“别担心我会不会变心，几年前我都没变心，现在更不会。”
第一次。
第一次在发生那些事后她敢首视他的眼睛。
他的眼里此刻只有她一人。
现在是，以前更是。
孟维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保安驱逐走了。
但门口还是只有他们两人。
清风拂过。
孟婠突然不想再等了。
“我们在一起吧。
“你先别说话。
“这不是我今天的触景生情。我好像真的放下了。
“己经发生的事无法挽回，未来的事谁都说不定。
“我不想再等了。”
此刻的她语气居然有些颤抖。
“萧歧……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
“其实我的暗恋比你对我的喜欢还要早些。
“我，我觉得你太多人喜欢了，如果你没那个意思呢，然后我就只能假装什么都没有。
“你给我情书，我其实是高兴的，我到现在都在想，为什么不早点答应，为什么不立刻答应。
“你对我的好我都知道，我都是在装傻，装不喜欢你，故意疏远你，我想你离开，又不希望你离开。
“我真的太自卑了，可是我现在真的好怕失去你。”
她深吸一口气，同样认真的说——
“萧歧，我也是真的爱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