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珍珠奶茶。"齐临将吸管插好，递给颜如玉，"小心烫。"
颜如玉双手捧着杯子，警惕地嗅了嗅，然后小心翼翼地吸了一口。当黑色珍珠颗粒通过吸管进入她口中时，她的眼睛瞬间瞪大。
"此物...竟会动！"她含糊不清地说，差点把珍珠吐出来。
齐临忍俊不禁："那是珍珠，一种甜品，不是真的虫子。"
颜如玉将信将疑地咀嚼了几下，眼睛渐渐亮起来："甜而不腻，软中带韧...甚妙。"她又喝了一大口，满足地眯起眼睛。
奶茶店里人来人往，不少人被颜如玉的古装打扮吸引目光。有个年轻女孩大胆地走过来："小姐姐，你是在cosplay吗？衣服好漂亮！"
颜如玉严肃地放下奶茶："此乃妾身日常装束，非...cosplay。"
女孩尴尬地笑了笑，匆匆离开。齐临扶额："你得适应现代人的说话方式，不然太引人注目了。"
"妾身知晓。"颜如玉又恢复了那种文绉绉的语调，"只是不喜被当作戏子。"
离开奶茶店，齐临提议去看电影。颜如玉对自动扶梯表现出极大的戒备，差点在感应喷泉前摆出防御姿势。电影院里的爆米花味道让她皱眉，但黑暗中的银幕光影却令她着迷。
当荧幕上的道士用桃木剑刺穿僵尸心脏时，颜如玉冷笑出声："荒谬。岂有尸变而关节不僵之理？"
前排观众不满地回头"嘘"了一声。齐临连忙捂住她的嘴："看电影不要说话。"
颜如玉眨眨眼，突然伸出舌尖轻舔了一下他的掌心。齐临像被烫到般缩回手，耳根发热。黑暗中，他感觉颜如玉在偷笑。
回家的路上经过一个小公园，几个孩子正在秋千上玩耍。颜如玉突然停下脚步，目光锁定在其中一个穿红裙子的小女孩身上。
"怎么了？"齐临问。
"那孩子被怨灵缠上了。"颜如玉低声说，"看她的肩膀。"
齐临眯起眼，隐约看到小女孩肩上趴着一团模糊的黑影，每当秋千荡到最高点，那影子就变得清晰一些。
"你能帮帮她吗？"齐临不假思索地问。
颜如玉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夫君不介意妾身...施展能力？"
"只要别太显眼。"
颜如玉微微一笑，指尖轻轻一勾。那团黑气像被无形的线拉扯，从女孩肩上飘离，在半空中被颜如玉一把抓住，揉成一团塞进袖中。
女孩突然笑起来，秋千荡得更高了。不远处长椅上，一个看书的年轻女子抬起头，书页间闪过一丝金属光泽。
"走吧。"齐临没注意到这些，拉着颜如玉离开。
回到家，齐临打开电脑准备写作。最近颜如玉提供的古代冥婚细节让他的新小说《红妆夜嫁》大受好评，编辑甚至提议出版单行本。
"夫君写到哪了？"颜如玉飘到他身后，冰凉的手指轻轻梳理他的头发。
"女主角被迫嫁给己故的富商之子，在新婚之夜服毒自尽..."齐临说着，突然感觉颜如玉的手停顿了一下。
"怎么了？"
"没什么。"颜如玉继续梳头的动作，声音却有些飘忽，"只是想起一些往事。"
齐临转过身，看见她眼中闪过一丝红光。他想问更多，但颜如玉己经飘然离去，只留下一句："妾身出去透透气。"
凌晨三点，齐临从梦中惊醒，发现颜如玉还没回来。这己经是本周第三次了。他起身走到窗边，无意中看见远处废弃医院楼顶有个红影闪过。
"又去那里..."齐临皱眉。上次跟踪颜如玉到那家医院，看见她在病房里吞噬黑气，回来后拒绝解释。
他穿上外套悄悄出门。深夜的街道空无一人，废弃医院在月光下像头蛰伏的巨兽。齐临从侧门溜进去，顺着安全梯爬上三楼。
透过破败的病房玻璃，他看见颜如玉站在一个濒死老人床边，老人周围聚集着浓重的黑气。颜如玉没有立即吞噬那些黑气，而是双手结印，将黑气凝聚成一颗暗色的珠子。
"她在...净化怨气？"齐临惊讶地看着颜如玉将珠子装入玉瓶，然后轻轻抚过老人的额头。监护仪上的心电图突然变得平稳了一些。
正当齐临想看得更清楚时，脚下突然踩到一根断裂的树枝。声音在寂静的医院里格外刺耳。
颜如玉猛地回头，面容在瞬间变得狰狞，獠牙毕露。她闪电般冲向声源处，红绫如毒蛇出洞——
"是我！"齐临慌忙举起手机照亮自己的脸。
颜如玉急停在半空，红绫擦着齐临的脸颊划过，在墙上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迹。她的面容慢慢恢复正常，但眼中的红光仍未褪去。
"夫君为何跟踪妾身？"她的声音冷得像冰。
"我...我想知道你每晚去哪。"齐临诚实地说，"看到你在帮那个老人？"
颜如玉沉默片刻，转身走向窗边。月光洒在她的嫁衣上，泛起一层银辉。
"将死之人周围会聚集怨气，吸引恶灵。"她终于开口，"妾身只是...提前收集。"
"你是在帮他减轻痛苦。"
"夫君想太多了。"颜如玉冷笑，"尸修收集怨气修炼再正常不过。"
"那你为什么不首接吞噬？为什么要装瓶？为什么..."
"够了！"颜如玉猛地转身，眼中红光暴涨，"妾身行事何需向夫君解释？别忘了，你我之间只是一纸合约！"
齐临被她的气势震住，但很快镇定下来："合约里也写明要坦诚相待。如果你只是利用怨气修炼，为什么怕我知道？"
两人在月光下对峙，谁都不肯退让。突然，楼下传来老人的咳嗽声和家属的啜泣。颜如玉眼中的红光渐渐褪去，肩膀微微垂下。
"妾身...不想被当作怪物。"她轻声说，声音几乎微不可闻，"即使确实是怪物...也希望能做些不那么怪物的事。"
齐临心头一软，上前一步将她拥入怀中。颜如玉的身体僵硬了一瞬，然后慢慢放松，额头抵在他肩上。
"对不起。"齐临说，"我不该怀疑你。"
颜如玉没有回答，但齐临感觉有什么冰凉的液体落在他的颈间。
